第 4 章

谢无迹又引着息如指点了几处小家具的摆放，确认息如精神不错，暂时不会困了，才放她回去。

息如的睡意早就被谢无迹的举动吓跑了，她有些捉摸不透谢无迹的意思。

“雁书，你说谢无迹在书房放桌子是真想予我方便，还是想考验我呢？”

雁书讶然。

她抬眼看息如，后者秀气的峨眉轻蹙，神情惘然。

她家小姐在闺中的时候鲜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息如总是稳重且笃定的。

若是老爷和少爷在外征战，小姐自己就能操持好家中一应事务，便是郡守求到门上来，她家小姐也不惧。

不过，息如也不要雁书真的回答。

自来了谢家之后，和谢无迹接触最多的人是她，和谢无迹同床共枕的人是她，连她都看不清的事情，雁书身在局外，又如何揣测。

她轻拍雁书扶着她胳膊的手，安抚雁书也似是安慰自己，“无事，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有什么和父亲、哥哥商量过后再说吧。”

雁书点点头，“小姐别担心，奴婢相信您！”

息如揶揄自小陪自己长大的侍女，“是是是，我在你心里无所不能嘛。你家小姐知道！”

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被息如大剌剌说出来，雁书又觉得不好意思，仿佛自己是什么爱拍主子马屁的佞臣。

“小姐！”雁书甩开息如的手，跺跺脚，想扭头往后面走。

“誒……你家无所不能的小姐还在这儿呢！你去哪儿？”息如忙拉她。

雁书却已经躲到别的下人的身后，不愿意再受她揶揄。

息如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是成婚后谢夫人拨过来服侍她的，本是落后几步，跟在她和雁书后面。

雁书受不了揶揄，这会儿正躲到一个生脸丫鬟的后面。

息如便要扑过去抓住自己这个脸皮儿薄的侍女。

却不想看到息如扑过来，那个生脸丫鬟许是紧张，竟猛然往一边躲去。

这一躲本没使多大力气，本不要紧，却带歪了息如的身子。

息如没扑到雁书身上，控制不住地倒向了旁边的地上。

息如：……

她不就是逗逗雁书，怎么落到了这种地步。

知道这一摔避无可避，她索性不挣扎，闭上了眼，准备迎接预期而来的疼痛。

*

息如走后，谢无迹的兴致也淡了下去。

重新布置书房本就是为了让息如更舒服些，但息如兴致淡淡，很快就离开了。

现在屋内还有一群下人候在一边，等着要把他用了十多年的书房大变样。

但现在女主人走了。

下人们敏感的感受到男主人的情绪似乎了也没了方才的热切，逐渐冷淡下来，恢复到他们更熟悉的冷漠样子。

又勉强挑选了贵妃榻的样子和位置，谢无迹招来昆吾。

“昆吾，我另外有事，你接着把书房布置好。”

有事不在书房处理，怎么却还要去别的地方呢？

昆吾腹诽。

“好的公子。”昆吾恭敬叉手应是。

“嗯。”谢无迹随意应了一声，便追着刚才息如离开的方向去了。

明天就是息如回门的日子了，他得去问问怎么和岳父相处。

这可是个紧要事，不能耽搁。

至于去问谁？那当然是他岳父的女儿了！

息如刚离开没多久，谢无迹就追了上来。

绕过花窗，穿过月亮门，谢无迹看到息如和侍女正在打闹。

他还以为息如是个娴静端庄的性子，一时停住了脚步，想多观察一下妻子这副他没见过的样态。

谁知下一瞬就看到息如直直往地上栽了下去。

他连忙冲上去接，但是这三五步的距离，哪里是一瞬间就能过去的。

谢无迹惊异出声，“息如！小心！”

又冲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人道，“护好主子！”

但为时已晚。

息如迎到了她预料中的疼痛，不过幸好她用手撑住了地面，护住了头脸，只是手掌有擦伤而已。

谢无迹急急上前，半蹲着将息如扶好，让她靠坐在他屈起的腿上。

“让我看看，疼吗？”谢无迹拉过息如渗出血丝的手，眼神还在巡视息如是否还有别处不妥，“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息如挣扎，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他揽在怀里好不自在。

“我没事，就是没收住力冲了下来，我心里有数。”

谢无迹拧眉，扭过头去训那个生脸丫鬟。

“小乙，你躲夫人做什么？”谢无迹刚才看到是因为小乙躲开了息如，才导致息如摔下去的。

雁书是息如陪嫁丫鬟，谢无迹不便训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