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粉刻画的五十,细细嗅来,居然还有淡淡的白檀香,这对她来讲,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气味。
姜与安才没注意到这些,怏怏地拉着她出了门, “中午肯定是等不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迟到了嬷嬷又要罚了。”
看来平时没少受嬷嬷责罚,这种时候还能想着读书,不错。
姜与乐一挑眉角,黝黑的眸子露出几分笑意,宠溺地摸着与安的头, “没事,我们下学后再来,虽然什么招牌香肯定是买不到了,但这家店这么受欢迎,估计一些基础的香料做的也不错,姐姐说了给你买就一定做到。”
对于香料,她其实没有什么非买不可的兴趣,只不过经常在女学听到制香坊的掌柜怎么风流倜傥、飘逸俊秀,而这样一位掌柜居然向自己的五妹妹姜与平示好,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也向几位家中权势极盛的女学弟子打听过,她们都未曾买到一品制香坊的招牌香,更别提送给她们了。若是初来乍到的掌柜想通过香料结交权势,又怎么会只挑上姜府,而且是家中唯一的庶女姜与平,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他们有情。
阿布、南风看着换上破布麻衣,脸上抹着煤灰,身上肤色是泥土色的徐祈年,不由得笑出声来。
“公子,要不还是我去吧,不就是套话嘛,我很行的。”南风拍着胸脯保证。
“又是母亲找儿子的话,铁匠会起疑心,肯定不会多说。”
“公子,那我呢?”
徐祈年瞅了眼阿布壮实的肌肉,悠悠然叹道: “你过去,一时间都分不清谁是铁匠了。”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咬牙道: “还是我去吧,我…瘦。”
临走前,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阿布的肌肉,虽然曾经的自己也没有如此大的块头,但也称得上壮实,哪像现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实在是道阻且长。
打铁铺里,火星四溅,黝黑彪壮的铁匠胸前系着的皮制围兜遮住了铁匠的肩膀、胸部,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膝盖左右,他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目不转睛,一下一下猛力地锻打着大铁墩上的铁料。
徐祈年弓着腰,散着头发,跛着脚,一步一步地移到打铁铺旁,他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 “这位大哥,可否讨碗水喝?”
铁匠抬了一下眼,对一旁正在拉风箱的小学徒使了个眼色,立时小学徒就跑进屋里端了碗水出来。
徐祈年接过黑瓷碗,连连道谢,咕噜咕噜几口下肚水就没了,铁匠也不吝啬这几口水,夺过碗叫小学徒多倒几碗出来。
徐祈年看似局促地干站着,实则偷瞄着眼打量着铁匠和铺子。
打铁铺开在街边,是最寻常的样式,并不起眼,屋子中间是个大火炉,旁边架着一风箱,各种铁料的锻打都在大铁墩上。
“打哪儿来的?”铁匠一直都自顾自的,都没怎么抬眼看他,突如其来的发问让他一下有些收不回思绪。
徐祈年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咳了两下回道: “从邱田县来的。”
铁匠停下手上活,把水递给他,上下看了他两眼, “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家里还剩几口人?”
像他这样从邻县跑来的人铁匠见多了,都是闹灾时跑出来的,不过自新县令上任后渐渐地就少了。
徐祈年心里一动,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都没了,就剩下我和一个弟弟,弟弟还不见了,有人说在越县见过,我就来了。”
铁匠不以为意,将铁料翻了个面用铁锤继续锻打, “小孩嘛,爱跑,多找找就行了。”
徐祈年咳得更厉害了,想起汪洁芳的说辞,改了改,打了个腹稿,缓缓讲来,大意就是怕弟弟被人拐走了,听说现在人贩子多,世道又乱,很多小孩都被拐走行骗去了。
铁匠额角一紧,不置一词,若无其事地继续打着铁。
徐祈年不死心,继续讲道: “大哥,你知不知道县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拐小孩的案子啊,我想找些人问问。”
铁匠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冲了些, “没有没有!就算真的有,这背后的人你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