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祈福
韩露芙愣住了。
不是一路人……那是什么意思?
是指韩家和戴长官关系不佳么……
这么想着,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是啊,就算瞿自杨确实不如传闻中那样顽劣不堪,他们也没什么可能吧。
韩露芙低头吃着小汤圆,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慢慢沉了下去。
“露芙,你知道的,我对你……”
瞿自杨那天在雪地里说的话,又开始萦绕在她耳边。
韩露芙觉得眼睛酸得有些厉害,拿着碗的手也因为自己强忍着情绪波动而轻轻抖了起来。
一阵温热骤然覆上她的头顶,她抬眼,是爸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目光温柔而平和。
泪水在那一刻决堤,她丢下汤圆,呜咽着用双手盖住脸。
——大年初一
韩露芙前一晚还想着要赖床赖到天荒地老,没想到伴着下雪的沙沙声,她早早地就醒了。
她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小粽子,推开小窗看外面下雪。
从小窗看出去,不远处已经有人家在做早饭,从被白雪覆盖的屋顶上方飘出缕缕白烟。
她轻轻哈气,看着那团热气变成白色的雾随着微风散开出神。
好像还早呢,她歪着头想。
一阵敲钟声从远处传来,那一瞬间,韩露芙觉得脊背都微微颤抖起来,酥麻感如水流般直直冲上了头顶。
……是鸡鸣寺么?
她站在窗前又看了一会儿,下一刻房门被人敲响,从门后传来刘管家的声音。
“小姐,老爷说今天咱们早些起床,去鸡鸣寺祈福。”
“好嘞,我已经起来了。”她答道,回头把窗关上了。
……
他们正在饭厅用着早饭,刘管家又跑了进来,说是有人来拜年来了。
“谁啊?”韩至风也觉得奇怪,他们家在南京没有别的亲戚,很多年都是一家几口人自己过了。
“就是上次来找过小姐的,徐校长的女儿和那位段老师。”
——
远处的佛塔隐隐淹没在白雪中,白雪纷纷扬扬,遮挡了韩露芙的视线。等到车子驶近鸡鸣寺的大门,韩露芙才看见那堵长长的红墙,和白茫茫的地面与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没来由地想起古时的南京城。
她仰头看向那座佛塔,恍恍惚惚地想着。
塔顶层层叠叠,直冲云霄,白雪皑皑,静谧无声。
韩露芙打开车门,车外阵阵寒风袭来,她下意识缩了一下,但还是把脚踏了出去。
地上铺着一层薄薄软软的雪,她一踩上去,就能听见沙沙的声音。
外面的小雪还在下着,卜一出去,她的头上就落了几片白白的雪,她望着不远处那座矗立百年的佛塔,轻轻地呼了一口白汽。
“韩小姐不打伞么?”段景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转头,就看见他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向她伸来,想帮她把头上落的雪拂掉。
这举动未免暧昧得有些过头,韩露芙后退半步,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不用了。没几步就进庙了。”
韩露芙说完,就立马转身走进了庙门,只留下一个与雪地相融的白色背影。
段景文轻轻叹了口气,下一秒他的肩膀被人毫不留情地重重一拍。
“段景文,别泄气啊。”徐卿卿站在他旁边,冲他笑了笑。
段景文从鼻腔里轻轻一笑,算是对她的回应。
“你不是南京人,应该不知道鸡鸣寺求姻缘最灵了吧?今天刚好和露芙一起来了,你也赶紧求一个姻缘呗。”徐卿卿凑到他耳边,鬼鬼祟祟地小声说。
“……真的?”段景文下意识问道,旋即哑然失笑。其实他不太信这些。
“心诚则灵!”徐卿卿冲他挤眉弄眼。
段景文看着她的双眼,沉吟半晌才道:“……好。”
鸡鸣寺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烧香拜佛了,大年初一,大家都来寺里讨个好意头,为新的一年祈福。
韩露芙慢悠悠地走着,抬头看路边光秃秃的银杏树,尘封的记忆忽然被唤醒。
那时候她还小,母亲还在。她喜欢看黄灿灿的银杏叶,母亲就会每年秋天抽时间带她来,然后捡一小包银杏叶走,鼓鼓囊囊的,袋口却怎么拉都拉不紧,她一跑,就有银杏飘落满地。她急得想哭,母亲倒是在一边快要笑倒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
“露芙,走,咱们进去烧支香。”
父亲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朝她伸出了手。
她把手放在父亲手里,父亲的手掌宽厚又温热,一下就包裹住了她那只秀气的、冰冷的小手。
韩至风的眉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说:“露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