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让他掉脑袋
今攀了高枝,瞧谁都不入眼,只是别忘了,只要这户籍不根改的一日,咱们还是一家子,我上不得台面,你又能得意到哪里去!”
茂源忙伸臂将芝兰轻轻一带,两个人不约向后退了三四步,这是在常关便养成的习惯,一望而知后面会发生什么,茂源心里明白这事不必劝,也不必阻挡,只能让她们各自发挥,待力气耗损得差不多了,自然会消停。
果然还是茂源熟悉的流程,念姿冷笑一声,赫的站起来迎战
“姨娘自知我攀了高枝,说话便要客气些才是,这高枝上,随便掉下来一片叶子,也能把姨娘砸个半死。”
李氏不慌不忙
“姑娘明儿还要靠我签了文书,才能根改户籍,在这京都继续装模作样的做贵人,说话该客气些的是姑娘你,我若是有个头疼脑热,这里最着急的,还数姑娘你吧。”
念姿鄙薄
“我认识姨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姨娘除了会抬举自个,还是个打如意算盘的个中好手,千里迢迢而来,若说无利可图,姨娘这样的人,可愿意奔波。”
李氏拖长语调道
“不敢当,不敢当,得姑娘你一声称赞,到实在是不易,即说了有利可图,那便劳烦姑娘与楚家二郎说道说道,让茂源在这京都讨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好光耀门庭,也不枉咱们奔波这一趟。”
念姿摇了摇头,饶是她认识李氏多年,面对她此等荒唐的念头,依然会被惊觉得目瞪口呆,世上的妇人虽多肤浅,能蠢到这个程度的,也算是百里挑一了。
“姨娘是要茂源当官,还是想让他掉脑袋……做官的学问他懂多少?连在私塾里读书都隔三差五的告假,一无功名,二无实材,如若当真得了个一官半职,也就离丧命之期不远了,姨娘真以为这朝廷的俸禄,都是拿来养闲人的么?”
茂源从旁听了这话,连连摆手
“事先申明!小爷我可没此志向!”
李氏恼茂源今日不顾一切的与自己打擂台,过去便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道
“没出息的……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茂源痛得直叫唤,念姿看不过去
“不许欺负茂源,有本事,你自个去讨来当。”
李氏无所谓道
“我是他娘,他是我儿子,是我生的,我想怎么教训便怎样教训,外人管不着。”
念姿火冒三丈
“你生的?你儿子?他姓顾的,可没跟你姓李。”
言罢过去便狠命的扯住李氏的头发,李氏痛得咧着嘴怪叫一声,丟了儿子的耳朵,反转过身去,也一把便楸住了念姿的头发,两人立刻便扭扯做一团。
这情形自是大大出乎茂源的预料,茂源被扯了耳朵,又看着眼前两个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的血缘至亲,终是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声
“吵吵吵……在常关便日日吵,现下到了人家的宅院,还在吵,这脸还要是不要?”
饶是他平日里闲散,什么事情都是得过且过惯了,与己无关便懒得出声,现下突然认真,到着实震住了两个女人,不由自主的停了手。
良辰回来后,映入眼帘的一幕便是:两个云鬚散乱、衣裳不整的女人,互扯着对方的画面,一个面色愠怒的少年,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芝兰……
良辰忙命女使将二人拉开,又向李氏供手客套道
“李大娘子一路辛苦了,我这便着人送大娘子过去驿馆歇息。”
李氏锊了锊头发,缓了缓心绪,轻声漫语道
“楚二公子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我娘俩这一路,亏得有你照顾,才免了许多奔波劳累,姑娘的性子就是这般烈,横竖便是没把长辈放眼里的习惯,今儿你也瞧见了,日后你便自求多福吧!”
念姿冷笑
“你算那门子长辈,向来就喜蹬鼻子上脸,上脸又拉床被盖,我劝你省省气力吧!挑拨是非这套用二哥身上,可就失算了,他才不会听你胡说八道。”
这一人一句又开始杆上了,茂源忙对母亲道
“阿娘还是先回驿馆歇息吧!我与阿姐说会子话便去找你。”
李氏闹了一阵也累了,虽瞧不惯儿子不分亲疏的糊涂,却也奈何不了他,良辰又开了口恭送,便只能悻悻而去。
念姿那披头散发的模样,实在有碍观瞻,令良辰不忍直视,良辰对她道
“念姿,赶紧收拾收拾吧!我这还得去找介然打听打听,这几日可能办户籍之事。”
复又对茂源道
“茂源远到而来,多陪你阿姐说说话!我去去便回。”
茂源对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念姿显然余怒未消,随意的应了一声,便招呼了芝兰上前帮忙重新梳整。
良辰刚出了绿芜院,茂源却又追了出来
“姐夫……留步!”
良辰对这称呼不甚习惯,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