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最糟糕的平安夜

西弗勒斯走出壁炉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当然是梅莉的笑脸。

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直接扑过来了。

正当西弗勒斯这么想的时候，梅莉却走上来轻轻给他一个拥抱，很拘谨且点到为止的力度。松开略显局促的西弗勒斯时，梅莉的眼睛还是那么亮闪闪的，带着一点狡黠。

西弗勒斯沉默两秒，伸手胡乱揉了一把梅莉的头发，这次略显局促的人换成梅莉了。

旁边的纳西莎笑眯眯地冲梅莉眨眨眼，然后跟卢修斯一同走上前，欢迎西弗勒斯的到来，旁边的德拉科就没这么讲究了，他很轻微地冲梅莉摇摇头，就像是把“现在谁是长不大的小孩啊”这句嘲笑话挂在额头上。

因为家长们都在，梅莉没有冲德拉科翻白眼，而是昂着脑袋走到西弗勒斯身边，对德拉科的挑衅不屑一顾。

西弗勒斯一向是准时的，也绝对不会提前到，所以他跟卢修斯短暂寒暄后，交流的场合就换到了餐厅里。

其实用餐间几人的话都不多，这跟马尔福家惯有的用餐礼仪有关，梅莉舀着玉米奶油浓汤，观察着餐桌上神秘兮兮的氛围，注意到德拉科甚至连他最喜欢吃的威灵顿鹅肝酱牛肉都没吃几口，就很不安地放下了刀叉。

为什么大家看上去怪怪的？梅莉很摸不着头脑。

不过等到餐后的甜点时间，纳西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卢修斯一直在她暗示的眼神底下装傻，纳西莎只好自己清了清嗓子：“嗯，梅莉喜欢今天的甜点吗？”

梅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甜果酱与奶油：“谢谢纳西莎阿姨，我非常喜欢今晚的千层蛋糕！”

今夜的甜点是一整块圣诞树形状的千层蛋糕，上面点缀着会发亮的脆果仁，内里是一层又一层的软绵夹心。因为施加在果酱上的魔法，每一口入嘴的蛋糕，都能品出一些不同的味道，苹果、草莓、菠萝、柠檬、覆盆子等等，应有尽有，却又不至于太浓郁，不会掩盖奶油本身的香甜。

西弗勒斯用鼻腔“哼”了一声，表达着他对梅莉甜食偏好的极度不满，“这不健康”，“不要跟老蜜蜂学”，“即使有防龋齿魔药也不行”——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说一遍，不至于现在讲。

纳西莎微笑着点点头：“你喜欢就好。事实上，我们有些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商量。”

梅莉立刻放下餐巾，正襟危坐：“您说吧，我会认真听的。”

“不用这么紧张，”纳西莎的笑容更加和煦了，“我们只是想问问，你觉得德拉科怎么样？”

梅莉下意识转头看向德拉科，看到少年正梗着脖子，似乎想把脸埋到身前那块一口没动的蛋糕里去，他的耳根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梅莉又望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仍然是那么面无表情，甚至在注意到梅莉的惘然后，冲她轻轻点了点头：“直说就行。”

“我觉得德拉科挺好的呀，虽然他的性格上有点骄傲过头，总是在学校里招惹别人，整得自己很不受欢迎。还喜欢打击别人，很多时候都不顾他人感受地行事，显得十分嚣张……”

起初德拉科还害羞得想钻到桌子底下，但在梅莉的“控诉”开始后，他很快就跟西弗勒斯一样面无表情了。卢修斯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他看向梅莉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间或责怪地瞥一眼纳西莎，现在他越发觉得这是个坏主意了。

但纳西莎不这么想，她从头到尾只听进了梅莉的第一句话，和那个“虽然。”。

在梅莉终于闭上嘴后，德拉科又有了钻到桌子底下的冲动，他不想再看见这个趁机打小报告的傻瓜！

梅莉则是十分舒畅，她是真的在一心一意点数德拉科的缺点，希望给纳西莎和卢修斯提个醒，让他们尽快想想办法，趁现在还来得及，多教导德拉科为人处世要“和气”的道理。

但是餐桌上的氛围很奇怪，让梅莉这时候才回过神，对上了纳西莎笑眯眯的眼神。

梅莉有种微妙的紧张感。

纳西莎轻轻点头：“是的，小德有很多不太好的地方，但你并不讨厌他，对吗？”

“我当然不讨厌他，事实上，我很喜欢他——”

还没等德拉科露出喜色，梅莉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窖。

“他对朋友一向很好，只是不愿真诚地表达这点。作为他的朋友，我自然愿意接受他的不完美。”

德拉科的脸色煞白，他冲着纳西莎惊慌地摇起头，也顾不得引来梅莉奇怪的目光。

但是还没等梅莉问德拉科怎么回事，纳西莎盯着梅莉，又一次开口：

“你愿意成为马尔福家的一员吗？作为小德的妻子。”

梅莉的脸在几个眨眼间就红得发烫，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她的口才也好、社交戴的假面与装出乖巧女儿的姿态也好，统统都成了被戳破的泡沫，破碎得无影无踪。

梅莉慌张地在纳西莎和西弗勒斯之间来回转着脑袋，就是不敢去看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