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纸。
平素再是沉着冷静,也不过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如此陌生阴森之地,心中如何不害怕。
两人紧紧握着手,环顾四周,筱霞早已不见踪影,若继续留在此地或往前走还不知有什么危险。
穆双安沉声道:“渐亏凸月,下弦月月面朝东,我们一直沿着东方走。”周围郁郁葱葱,树丛深处幽深寂静,一丝鸦雀之声也不可闻,必有蹊跷。
不敢耽搁,二人直向东面而去,只是这林中之树亦很奇异,不同于正常树叶那般轻软,均是尖刺型的硬枝叶。
“哎呀。”穆双安一声痛呼。
“小姐怎么了?”
“无事,被树叶划了一下。”衣服,手臂均被划破,渗出点点血珠,心中不安之感越发浓重。
她拉着静川正要往前走,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前方树林深处藏了一只嗜血的巨兽,伴随着一声巨吼,从树丛中蹦出来一只怪物,也不知是人是兽,脑袋似有壶大。
“怪,怪物!”静川骇得两股战战。
穆双安想起李延年当日之言,旁人都说他失心疯了,原来真的有怪物。
二人心中惊骇,不敢细看,转身便跑。
只是这些树太过密集,跑得几十米,身上已被划了众多裂口。静川跑动时尽量替穆双安挡开前方的枝叶,两只手臂血迹斑斑,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前方看不见出路,后方的怪物仍穷追不舍。穆双安咬咬牙,站定了脚。
静川着急的拉她:“小姐,快跑,那怪物就要追上来了。”
穆双安摇摇头,伸手从树上使劲拽下来一根树枝,枝叶粗粝尖利,手心被划得鲜血淋漓,怪物闻见血味似是更加兴奋,喉中发出呼呼喝喝的嘶吼声。
穆双安大喝一声,提起树枝便纵身向前一跃,跃至怪物跟前,对着它的眼睛便刺。却不料那怪物极是灵活,两腿蹬地往后一仰,堪堪避了过去。
借着月光,穆双安这才看清,它应当是个人,却又不像个人。浑身暗黑,双手双脚肿胀得异常的大,双目通红遍布血丝,瞪得十分大,却无神采。舌头外露,口角流涎。
那怪物避过一击之后,朝穆双安猛扑过来,动作迅猛,闪避不及,穆双安抬手相抗,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看似轻轻一挥掌,便将她震退好几米,那掌拍在左肩头,连带震得心口发疼。
再次跃起,朝对方小腿胫骨踢去,连踢数脚,只觉所踢之处如铜墙铁壁一般,怪物伸出大掌将她小腿一抓,再一拉,拉至近前,张嘴便咬,穆双安心中大骇,返身连转,挣脱开来,右手如电闪般往其心口拍去。
怪物一咬不着,登时恼了,猛地抓起她便往地上掼摔而去。穆双安被重重砸至地上,静川飞奔而至,将其扶起,却见她闷咳一声,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静川顿时眼泪漱漱而下。
力气不敌,只能用巧劲,只是这黑暗密林之中,目视受限,十分的武功也被压了五分。
与这怪物对阵,输多赢少,身后密密麻麻都是铁条一般的树叶,逃也逃不掉。
今日恐是凶多吉少,来不及想宫中怎会有这种地方,怎会有这种怪物,也来不及想到底与平贞公主如何结下仇怨,竟是要置她于死地。
那怪物张嘴吼了一声,腾空跃来,对着她们张嘴就要咬,腥臭味迎面。
穆双安刚要动作,静川却不顾一切的朝它冲了过去。她不曾习武,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想为旁人挡下一击,可她怎是敌手,被一拳打飞,伏在地上,口吐鲜血,树叶贯穿刺透她的手,手上鲜血亦汩汩而出。
穆双安顿时红了眼,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用了十成的力气朝他面门投掷而去。
趁他躲避石子之际绕至其后,往其脖颈处的大椎穴刺去,幸而此番被她一击得中。怪人吃痛,疯了一般的到处乱撞,穆双安飞跑过去扶起静川至一旁躲避。
手上被贯穿的洞不小,仍在流血,静川说话有些吃力:“小姐,我瞧着他似乎很是嗜血,一会儿我去引开他,小姐你快些跑,跑出去了再找人来救我,好不好?”她使劲睁着眼睛,语气有些遗憾:“只是手受伤了,以后不能再给小姐缝制衣裳了,玉笑手巧,日后……日后只能烦她了。”
静川是穆府的家生子,父亲是穆府的账房,母亲原是穆双安的母亲穆大太太从周家带过来的陪房。大太太还在时,派她去管了花兽房,静川五岁大的时候就梳了丫鬟头,跟着她娘在花兽房干些简单的活计,负责给老太爷喂鹦鹉,虽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处事自有一股沉稳之态,倒是让老太太看上了,带在身边调教了一年,便送给了穆双安。
自此以后她全心全意跟着穆双安,关心她吃饱穿暖,为她操持好身边的杂事,跟着老姑姑苦练过绣工,穆双安贴身的衣物都出自她手,是她身边一等一的大丫头,二人不是金兰,感情却胜似金兰。
穆双安揽着她,轻声道:“咱俩一起长大,你想什么我都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