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不善，不知他又犯了什么毛病。

上官凌板着脸，声音冷硬：“老杜你新婚不久，何不见带了妻儿一同来逛？”

杜益与莫名，他已结婚两年有余，如何还算得上新婚。况且妻儿前阵子回了娘家未归，他在值房值了数夜班，禁卫军中无人不晓。

蒋蒙心头暗笑不止，这满屋子的酸醋味都要飘到街上了，偏老杜是个心实的，犹是不知。

他二人越是莫名，上官凌越是气闷，硬着嗓子：“穆双安你随我出来。”

穆双安随着他来到楼梯旁的小隔间，左右无人。上官凌今日穿着一身常服，衣服质感极好，意气潇洒很得。他靠在墙上，一副贵公子清清冷冷的模样。

隔间不大，两人距离很近，穆双安略略有些不自在，“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上官凌看着她，隔间未燃烛，只借了几丝外头的光亮，四周黑，他眸色更黑：“傍晚时，我去了趟穆府，穆墩说你早就出了门。”

穆双安这才反应过来，以为是她未告知于他，自去找了洪布，是以他有所介怀，便道：“洪布已将东西给了我，明日我叫周大送他走。此事，还要多谢你。”

上官凌却不答言，只说：“你方才上楼来，看也不看我，只顾着和他们说话。”

穆双安一愣，她竟听得他似有些委屈之意。上官凌咬了牙，定了意，直欲在今夜与她说个明白，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沉沉浮浮。

穆双安尚不及细思。忽外头传来一声尖叫。她立时跑了出去，留下上官凌一人在隔间站了半晌，咬牙切齿。

外头竟是杨氏，如今再看她已然是个疯妇。今日正是押送曹府一干老少流放的日子，本来流放自走隔出来的僻静官道。可曹大拿出金银，只求再看一眼京城繁盛。

领头的收了银子，想着远远看一眼也不妨事，便改了一小段路，从正街后头穿过。谁知此时疯子突然发疯，力气又大，突然挣脱开跑到了人群里，冲进了常楼，一通搅乱，口中仍高骂庆王。

穆双安静静的看着下方，感受到身后来人，轻声道：“看来曹家之心不死，还在寻机投靠。”

上官凌冷笑：“他以为做出别有内情之状，再骂两句上官琦，我必以为他有上官琦的把柄，要用他必先护他。”曹家绝境中打出的算盘，实在是稀碎。

官兵急得满头是汗，速速跑来，将她捉走。

穆双安道：“你不用他，上官琦就没有旁的仇人吗？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入到他瓮中。”

上官凌虽知她如今厌极了上官琦。但听她提及他，心口仍是气闷不已：“我与你说话不过两句，你就跑，外头的热闹倒是看得开心。”

穆双安终是忍不住，狐疑的看他：“你今日是怎么了？就跟话本子里的幽怨妇人一般。”

上官凌被她拿话一噎，地方不对，氛围不对，有些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深觉今夜实在不是好时候。

待到包厢里的人出来，闹剧已散场。

时间也不早了，临近宵禁时候，几人相互作别。任宁叫丫鬟将方才买的几盏灯笼拿过来，对穆双安笑言：“妹妹屡次相助，我感激不尽又无以为报，今日同游，见妹妹对灯笼多看两眼，遂买下几盏，虽不值得几个钱，为求妹妹一笑。”

穆双安欣喜接过，笑道：“这小玩意精巧可爱，在夜里看来多添几分意趣。深谢任姐姐一番心意。”

虽说走失案已告破，世家小姐公子们出门跟着的小厮丫鬟们一个不少。但顺路的，依旧几个同着一起走。无人一起的，东华亦派了人相送至家，很是贴心。

皇宫与穆府相距不远，遂上官凌与穆双安一并而行。上官展如今大了，也明白了穆双安并不是想给皇子当娘，也知道上官凌的心思，带着小侍远远坠在后头。

他看着前头并肩的二人，想起原先他们两一见面针锋相对，再看如今和谐融洽，心内唏嘘不已。

几盏灯笼尽交给丫鬟拿着，穆双安只自己挑了一个最是精致小巧的提着，看个不停。

上官凌瞅她一眼：“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瞧给你喜欢的。”

穆双安悠然一笑，道：“暗夜中的光束，我心向往之。我之前练字时，曾见杨夫人一本字帖，最喜欢其中几句，夜色连城暗，孤光照市喧，春来将雨意，犹然心自坚。”

上官凌亦笑笑道：“杨夫人坚贞刚毅，知来时知去路，一生心意坚定。此事不易，望你成功。”

穆双安越发觉出与聪明人说话之妙处，只需一句，他便知其意。她偏过头，冲他眨眼一笑，上官凌一愣，这夜间辉煌的岂止是灯火，还有巧笑嫣然的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