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门婚事的，只不过谁敢和皇后争人啊，只能暗暗替凌府可惜，倒是没想到会被宣王不给面子的摆在明面上。

周遭的议论让文安侯如芒在背，尤其是武将射来的眼神，都要把他戳成筛子了，当下也只能不要脸的死不认账:“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当时将军与兮悦不过孩童，定亲一事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怎能当真啊……”

“不对吧侯爷，”张阁老出声道，“老臣怎么记得当初你还挺当真的，连家传的玉佩都给了出去，愁得凌将军不知该如何还礼，还上门找过老臣讨教一二。只是臣原也以为这婚事文安侯已经认下了，如今居然反口了，真是可惜了一对壁玉成双啊……”

凌安若也摇头指责:“如此说来，文安侯你这事干得可不地道啊，一女多嫁，欺瞒皇室，弄得皇嫂倒成了夺人所好，棒打鸳鸯的恶人，实在是当罚。”

文安侯愣了一下，顿时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宣王三言两语的就把这口锅盖在了他身上，这还真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文安侯心里堵着气，又不敢发作，只能磕头高呼“臣不敢”。

好好一个中秋宴，闹成了这个样子，有人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替文安侯辩解两句，可凌安若却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接着感叹道:“唉，也不知这凌府是不是得罪了月老，怎么儿女的婚事一个比一个不顺，先前没了个闺女，如今又丢了个儿媳，也难为凌将军一把年纪了还得驻守边关，既无儿女相伴，也无儿孙绕膝，也是怪可怜的。”

宏正帝面沉似水地看向凌安若，眼里是深藏不露的打量，他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掺和进这桩婚事是纯心给他捣乱添堵，还是特意卖凌府一个人情，好以后做些什么，但他确实是被提醒了一件事，凌正手里掌着北境二十万大军，不是可以随便摆弄欺辱的，更别说之前凌府已经因为失了一个女儿而心有不满了。

宏正帝瞪了皇后一眼，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好歹是一国之母，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没打听清楚就乱指婚，尽是裹乱。

既然文安侯的嫡孙女已经与他人有了婚约，现在还闹得众人皆知，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入皇家的了。

宏正帝摆了下手，冷声道:“这婚事作罢，原来如何就如何。瑾谦年纪还小，也不急着一时成婚，等落了冠，定了性子也不迟，免得日后委屈了人姑娘。”

皇后压着气，但也明白此事是不能挽回了，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是……皇上考虑的是，瑾谦确实还不急。”

凌安若却没有罢休:“皇兄，只是这样还不够吧？”

宏正帝面色不善，防备地盯着她:“你还想干什么？”

凌安若笑说道:“没什么，只是臣弟觉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这一帮子大老爷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一姑娘家的婚事，若是传出去，还以为陆姑娘不守妇道，实在毁人清誉。皇兄何不借着今日良辰美景，给小凌将军和陆姑娘赐婚得了，这一来即可为皇嫂差点误人姻缘赔礼致歉，二来也可抚慰边关将士的忠君爱国之心，皇兄意下如何啊？”

宏正帝能如何，他要是不应，不就明摆着座下的武将过不去，何况这事本也是皇家无理在先，赐婚也是理所应当，倒不如顺水推舟地应下了，给凌家一个交代。

周瑾谦全程闷不吭声地看着，不插一句话，竭力装出一副无辜牵连的模样，可心里早已怒火滔天，手中的白玉杯也攥得几乎要裂了，待宴席散后回了府，便也不再克制，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扫得七零八落。

下人们吓得垂头不语，悄没声地慢慢退了出去。

“周少衍。”

“宣王。”

“还有凌府。”

“你们都给我等着，今日夺妻之仇，我定要你们以命来偿！”

周瑾谦气得双眼通红，低低咒骂的样子像是疯魔了一样。

姜怀怕他犯病，忙掏出乌香奉上，可被周瑾谦一把掌拍了出去。

“去，去给我找霍华德。”周瑾谦按着抽疼的额角，沉声道，“告诉他，一切皆按照他说的去办。”

姜怀没有马上应下，他怕周瑾谦这会儿是意气用事，等事后反悔可就迟了，“王爷，此事事关重大，那西越人未必安了什么好心，王爷要不要再想想，等明日再做打算？”

周瑾谦抬眸看向姜怀，阴侧侧地问道:“连你也敢不听我话了？”

姜怀立马躬身扣手:“属下不敢。”

周瑾谦:“那还不给我快去！”

“是。”姜怀不敢再劝，忙出门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