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案件的讨论告一段落。

他们目前的所在位置是一家餐厅，伊路米决定的碰头地点。西索对食物没有特别的偏好，相反口味还很包容，硬要说的话“喜欢的食物”只取决于他当天的心情——就像刚才他纠缠住路过的服务员，硬是点了一份菜单上不存在的儿童套餐蛋包饭，以及一杯不加糖但必须打出奶泡的热牛奶，然后捧着滚烫的热牛奶用Bungee Gum捏出一根吸管。

“……”伊路米没有阻止。

小孩子都知道热饮不能用吸管喝。但如果真的不知道，烫过一次以后就知道了。

结果西索没有喝，而是开始往牛奶里咕噜咕噜地吹泡泡，像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样讨人嫌。就在泡泡的数量密集到有点恶心的程度时，西索突然抬起头问：“伊路米觉得什么样的人会对我一见钟情呢？”

“……”伊路米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一大坨打着旋的泡泡，“脑子有问题的人。”

“讨厌啦，人家明明很有魅力好不好！很多人都爱我爱得要死。☆”

西索对此颇为自信：他在天空竞技场有大批狂热的粉丝，那些爱慕中夹杂着对力量的追捧；他亦被数不清的人视为威胁、变数、杀人狂、心理变态者、不定时炸弹，但无数厌恶而警惕的目光后，一双双眼睛仍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和脸蛋所吸引——对危险出于本能地进行规避，不代表能够掩盖得住内心的欲望。

所谓的“爱”其实是一种很笼统的说法，有时它指代感情，有时又仅指欲望，还有时甚至两者都不是。若是将爱慕者的范围严格缩小到“一见钟情”，那么答案是好色之人、好战之人，以及……

被困在某种压抑至极的环境中难以脱身之人。

西索向伊路米讲述了一个故事：卡金国以北曾有一个神权制的国家，那里有一名少女因为念能力是“发光”而非常可笑地被教会选为了圣女；柔和圣洁的外形不出意外受到举国推崇，但坐上神座的代价却是失去自由，教会的侍从一天24小时全年无休地轮班在她身边服侍，只为确认圣女时时刻刻都全身心地信仰着他们的神。

“但是真的很无聊欸！他们的教义居然推崇极端禁欲，就连神明本人都没有配偶、没有性别、没有生〇器——所以人家溜进神殿呆了一个礼拜，每天晚上都在神像背后打〇机。☆”西索笑容灿烂地两手握圈上下挥舞，做出的手势下流至极。

“……别告诉我圣女因为这个爱上了你。”

“没有啦。前几晚都没人发现，但最后一天是例行清扫的日子。”西索摊手作无奈状，“明明有提醒她们不要叫，可所有人都一副没见过男人稞体的样子……呀，仔细想想可能真的没见过？总之现场惊恐到完全失控，我只好把大家都杀了。☆”

除了那位圣女，西索补充道。

伊路米仿佛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裤子都来不及穿的西索门户大开，一边在吓傻了的圣女面前↗，一边用伸缩自如的爱拧断了所有人的脖子。

“然后圣女就扑到人家怀里求我带她走～☆”

那不还是脑子有问题？

伊路米要抛开现象看本质啦，西索终于喝了一口泡泡牛奶，她那时候快被教会逼疯了，每天每天过着重复生活，吃饭睡觉洗澡都有女圣徒盯着，可能只有拉屎的时候能喘息——搞不好拉屎都有人回收holyshit哈哈哈哈哈！

总之就是行尸走肉，灵魂快要枯萎，所以一看到自由放荡的西索，哪怕对方刚杀完人还光着屁股也还是无可救药地被蛊惑——杀人魔也好，〇变态也好，哪怕当晚就会被带往无人知晓的角落奸杀，也无法阻止她那一刻的一见钟情。

“所以你带她走了吗？”伊路米好奇之后的发展。

“忘记了。”到底是顺手杀了还是兴之所至同意了带她走？就像热牛奶中迅速破裂的脆弱泡泡，圣女的结局并没有在西索的脑海中留下任何印象，“人家不太擅长记住过去的事啦。”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很有魅力连禁欲的神官圣女都会爱上你？”

“不要装傻，伊路米。”西索单手撑着下巴，上身与桌面上前倾，“你在简讯里跟我分享的行程安排表，究竟是抱怨还是炫耀呢？不要以为字太多人家就不会仔细看噢，真是密集到惨无人道。”

“……”

“不过你应该也有所察觉，那种东西只有友克鑫市关在摩天大楼里的人写得出来，或者该说饲养在办公室隔间里的可怜小虫子？我听说过那种人的生活啦，真想劝他们去流星街过点好日子。”

伊路米听懂了他想说什么。

“行尸走肉，灵魂快要枯萎，无可救药地被蛊惑”——西索暗示的另有其人。

念能力的特点与每个人的资质、性格以及成长环境有关，且某种程度上可以反映出灵魂与欲望；西索一度认为能够操纵他人攻击强度的能力属于操作系，更别提他在上床之前收到的那份〇爱协议，再到后来从伊路米那听说的996卷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