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明琅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二皇子府的事,你可去查探过了?”
顾长生闻言下意识皱眉,而后点头:“是真的。”
明琅给了他许多朝臣阴私,其中二皇子的事实在叫人不敢信,所以第一时间便派了探子去查。
“你给的位置详细,若不是提前知道,还真不好查。”
明琅没工夫与他说这个,又问:“那此事你可告诉旁人了?”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和颜霁说!”
顾长生这才觉得他不对劲,当下认真了些:“自然没有,这些事我怎会叫她知晓。”
“那为什么小九知道了!”明琅攥住他的衣领,眼圈发红厉声质问,“为什么她知道了!”
顾长生立刻反驳:“不可能,此事隐蔽至极,不会有人知道。”
明琅盯着顾长生久久没说话,半晌才指尖发颤地松开他。
那小九怎么会知道呢?
他被自己心底的猜测惊到头皮发麻,额角的汗不自觉滑落,立在原地的脚有些抬不动。
与小九来往的人都是平头百姓,便是偶尔去些官宦人家出诊,这等阴私人家又怎会与她说?
不,便是官宦人家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那她……
顾长生见他面色白的厉害,伸手扶住他:“出什么事了?”
他听不到顾长生的话,只觉得双耳轰鸣,如一道惊雷兜头劈下,胸口几乎喘过气。
指尖紧紧攥住顾长生的手腕,明琅再开口时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杀了他……”
顾长生凝眸,低声问:“谁?”
“赵延,杀了他。”
赵为皇姓,二皇子名讳单字一个延。
顾长生挥手叫林宣闭了门窗后才道:“时机未到,会打草惊蛇。”
明琅侧头看向顾长生,眸中的狠厉叫顾长生不自觉想后退:“他没了,就扶三皇子和老皇帝斗,赵延必须死。”
“为什么?”顾长生不解,“为什么非要现在?我自然也看不惯他,但如今确实不是好时机,且再等……”
“我现在就要他死!”明琅低吼出声,没有一丝当日初次见面时的自若,“一天也等不了!”
顾长生眉间浮起不悦,只是没等他说话明琅又开口:“他会害死小九,还有颜霁。”
一室寂静。
顾长生盯着他,似是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只等三日,若没消息,我便自己动手。”明琅说罢甩开他的手腕,离开时脚步微带着些踉跄。
顾长生大步拦住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的那个意思。”
回四安堂的路很远,可明琅只觉得走得太快,快到他想了一路都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宋忍冬。
赵延的事如今除了他自己的亲信,唯有顾长生和他知晓,小九……
明琅站在后门有些不敢踏进去,纵是猜到了些,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接受宋忍冬也是和他一样重生而来。
一想到前世那些事小九可能都记得,他心口便疼得喘不过气。
所以就算他晓得日后会发生什么,就算他都能提前做准备,赵延也必须死。
来自赵延的所有威胁都必须清除,害过小九的人,不配再站在她面前叫她害怕。
远远立在街角许久,四安堂进进出出许多病患,明琅始终没敢上前一步。直到看到魏子阳的身影,对方离开时嘴角那抹笑让他直犯恶心。
他不怪小九不愿嫁给他,因为他本就是个烂人,可既然他不行,旁人也不行!
只有在他身边,小九才能平安!
绕了一圈回到后门,明琅在门外的墙角缓缓站定,手指抚着墙壁用力到有些颤抖,半晌后左右看了看,目光停在一块看着就结实的大青砖上面。
后门不常有人,略显逼仄的小道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一声沉闷的击打便显得清晰可闻。
前堂的宋忍冬方才送走一位病患,走出小诊堂朝阿晚问:“他没说何时回?”
阿晚抬头:“师父您都问了好几遍了,真没有。明公子又不是小孩子,出去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宋忍冬忍不住皱眉,站在门口朝外张望:“他不识路,迷路了怎么办?”
阿晚偷笑:“那我和小梨子出去找找?”
宋忍冬摇头:“且等午食时……”
“砰!”
她话还没说完便面色突变冲到后墙屏风处将倒在地上的人捞了起来。
阿晚在一旁也看得惊住,忙丢了算盘跑过来。
“他、他这是怎么了?”
感受到手上一片黏腻,宋忍冬侧目去看,只见明琅后背大片血迹,后脑的伤口还在汩汩淌血。
宋忍冬眸色渐暗:“去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