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为上
“欧阳文祖籍青州?如何得知?”陆佑刚吩咐去查探欧阳文的身份,江流直接就说了出来。
其实早在那次宫门外见到欧阳文时,江流便觉得此女极有可能成为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
于是不等陆佑吩咐,他就自己先去打听了一番。
“将军,欧阳大人三年前考上状元后被人识破女儿身,当时整个盛都可都传遍了她的事迹。有不少人特意去查过她,属下只是找那些人打听了几句。”
“还打听到了什么?”
江流继续回答:“听闻欧阳大人不到十岁时父母均已过世。她孤苦无依,青州闹饥荒的那一年,女扮男装逃难去到盛都。后来意外得到了礼部尚书宋大人的赏识,做了他的门生,考了科举。”
陆佑陷入沉思,看欧阳文这两日在青州的模样,倒并不像对此地熟悉,莫非是因为离乡多年,所以都不记得了?
青州的雨已落下,噼噼啪啪打在屋檐上,水珠四溅。陆佑来到存放珍宝之地,果然欧阳文又在这。离开西北后,她日日都要查看这些珍宝,边看还边在纸上书写。陆佑也不明白她在看什么。
她穿了件靛蓝圆领袍男装,头发也束了起来,这些日子为了方便赶路,她大都是这个打扮。只是那弯弯的柳叶眉、干净清澈的眸,唇若丹霞,肤白胜雪,活脱脱一女子,当初怎么想得出女扮男装的?
欧阳文一心鉴定着手中那对青白玉折枝花形佩是出自哪个朝代,根本没注意到陆佑走了过来。
直到陆佑整个人走到她面前,遮住了眼前的光,她才猛地抬起头,正好撞上陆佑的视线。
自从前些时候陆佑在九元盟总舵救了她,欧阳文就觉得陆佑有点变了。从前,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疏离和陌生,可是现在,那眼神却开始有了温度,还带了一点好奇的探究。
一定是自己太专心写报告,惹得他开始怀疑了。
欧阳文赶紧放下手中的鉴定工具,笑嘻嘻地与他对视。
“陆将军找我吗?”
陆佑开门见山地问道:“刚刚听说你原来还是个青州人,怎么都不曾听你提起?”
欧阳文有些茫然道:“小时候很多事我都记不太清了,对青州的印象也很模糊。将军也没问过我祖籍何处吧?”
“那还记得青州的家在何地吗?”陆佑继续问道。
欧阳文仔细回忆着原主的记忆,思索道:“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陆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此次途经青州,虽是巧合,但于你而言便是返乡。你不想回自己以前的家看看吗?”
欧阳文指着门外的雨幕:“你不会是想现在出去看吧?”
“等雨小点就去。雨若是停了,我们也该继续出发往盛都赶了。”
欧阳文犹豫片刻后说道:“好啊。”
她本就想好好调查一下原主那些被系统掩盖的记忆,现在陆佑主动提出要一起去找她的家,那她还不赶紧麻溜地去啊!这也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毕竟支线任务那个20%她还没突破呢。
雨势渐小,只余朦胧烟雨,二人各撑起一把油纸伞,出了青州府衙。
江流看着自家将军和欧阳大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这婚事看来近在眉睫了!
陆佑在城中的青石板道上慢悠悠走着,欧阳文跟在他身后,起了玩心,踩着陆佑脚踩过的地方,亦步亦趋。
鞋底轻踏过雨水浸过的青石板,发出悦耳的击水之声,欧阳文埋着头,眉开眼笑。
前方陆佑突然停住了脚步,欧阳文一不留神,手中油纸伞的伞边撞上了陆佑的伞,伞上的水珠溅到她脸上,她笑着擦去,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陆佑回过身:“怎么变成我带路了?不是你的家吗?”
“你容我想想、想想。”欧阳文仔细瞧着路两旁的建筑,缓慢地环顾四周,脚步轻抬,走在了前方。
她边走边回忆,关于青州城的记忆好像渐渐完整起来。
她记起那年饥荒,灾民挖尽了城外的树皮树根,到最后甚至易子而食。而她,是逃出青州的。
她记起饥荒之前,爹娘相继离世,从此欧阳家只剩她一个人。而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记起爹娘在世时,每次望向她,眼中都是无尽的悲伤。而她,一句话也不说。
欧阳文组织着这些残碎的记忆,却仿佛总是缺了一根线,将它们一一串起。
她恍恍惚惚往前走着,却实在已经记不起欧阳家的具体位置了。
“别再往前了。”陆佑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继续前进的步伐。
欧阳文疑惑地看向他。
“前面是被封的金府。”陆佑提醒道。
“金府?”欧阳文思索道,“就是那个谋反的金大将军?”
陆佑颔首默认。
雨势突然大了起来,陆佑手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