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气息，表情镇定。

左也讲题的时候很随意，好在齐相阑的确聪明，一般讲一遍他就听懂了，所以到后期，大部分时候都是齐相阑做题，她负责讲解几道错题就好。也因为补习的时间是下午吃饭的点，左也总是讲着讲着就肚子饿，慢慢的，她发现音乐教室里，他们固定位置的抽屉里多了很多小零食。

那段时间里，左也养成了一饿就伸手往桌肚里掏东西的习惯，每次都能掏出几个她喜欢吃的东西，而且每次都不重样。她一开始还会和齐相阑招呼一声“我吃你包薯片啊”“我喝你瓶牛奶哈”，到了后来，干脆连招呼也不打了，拿到什么就吃什么，齐相阑也不吭声，每天都乖乖往桌肚里补货。

有一次左也从他桌肚里掏出一本高一数学，齐相阑说是自己闲来没事，想提前解除一下高中的数学课程。左也听后用佩服的眼神看了他许久，然后像是对待脏东西一样把那本数学书毫不留情塞回抽屉。

左也的高一上很快接近尾声，期末考的时候，齐相阑的英语不负众望上了一百，虽然和他其他科目还有些差距，但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反观左也就不行了，她的数学还是勉强及格，为此王寻茵甚至专门跟左傅年大吵一架，主题无非是帮别人样儿子养得这么好，自己的女儿却不上心。

那天下午左也在钢琴房里弹了一下午的钢琴，全是乱弹一通，难听至极，目的是想盖过王寻茵和左傅年的吵架声。齐相阑进来送牛奶给她，被正在气头上的左也一个纸团砸中了脑门儿，她坐在玻璃窗前冲他气呼呼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齐相阑煞白了脸，但他还是走到钢琴边，轻轻放下那杯热牛奶，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里面是从数学习题册上撕下来的一页，空白的地方被人用碳水笔写着很多公式。

“其实，这道题有更简单的解法。”

齐相阑轻轻出声，左也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她抽了抽鼻子，朝他看了一眼。齐相阑走过去，她没有再赶他走，于是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支，坐在钢琴边解给她看。

一步一步，详尽无疑。

左也看着看着，有些愣住了，道：“好像真的比老师讲得更简单诶……”

男生睫毛颤了颤，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成拳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每天给你补习……”

左也嗤笑：“就你？你才初三，你给我一个高一的补习？”

男生一紧张，便敢抬头了，他望着她，坚定道：“我真的会，我已经看完了高一数学教材，其实很多都是以我现在学的为基础的，所以……所以我学起来并不难……”

左也狐疑：“真的？”

“……嗯。”齐相阑认真而又郑重地点了下头。

左也盯着面前那道被他轻而易举解出来的试题，半晌，道：“那就麻烦你咯！不过，我给你补了那么久的英语，你本来就该给我交学费的好吗！”

听到她同意，齐相阑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又重重点了下头，傻傻重复她的话：“嗯，交学费。”

左也开心起来，本来她就怕王寻茵逼着她出去上补习班，现在好了，家里就有个随叫随到的老师！她心里那点委屈和气愤顿时便烟消云散了，拉着齐相阑就开始看期末数学考卷错题。

看到左也开心的样子，齐相阑的嘴角也跟着翘了翘，幅度很小，很快就收敛。

左傅年推开琴房门看了一眼，又退出来，转头笑着对王寻茵道：“你看，孩子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王寻茵瞪他一眼，扭身离开。

在左傅年和左也的坚持下，王寻茵同意这个寒假由齐相阑给左也补数学，条件是左也在开学的小测上，数学这科必须有所突破，否则就得每天去上补习班。左也同意了，于是一个寒假的大部分时间都和齐相阑泡在数学卷子里，被各种公式定理虐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过年的时候，左也和王寻茵女士据理力争，用“去看大姨需要采买一大堆年货，买年货必须她亲自出马”为由，争取了三天的假期。那是她放寒假以来第一次整天什么题都不用想，只需要出门疯狂购物，当即拉着齐相阑当苦力买了一堆东西。

当天她喝了奶茶吃了冰淇淋，回程前还带着齐相阑去商场吃了一顿火锅。快出商场的时候，她觉得肚子不舒服，把一堆东西扔给齐相阑，让他找个地方等她，便自己去找卫生间了。

从卫生间出来，远远就看见坐在休息区的少年。他面前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满脸微笑的和他说着什么，少年面无表情，中年男人说着说着，便抬起手对他肩膀拍了拍。

忽然，齐相阑站起来一拳挥向对方，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朝他看过去。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眼神凶狠，浑身颤抖，冲那人低吼了一声“滚”。

左也本来也在朝他方向走的，看到这一幕也不由顿住脚步。齐相阑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看到左也，他像是突然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