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容发(2)
司芜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卓茂德将长剑背在身后,握剑的手酸麻难当,暗想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怎地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内力,莫非是她爷爷将毕生功力传于她了?那自己如何是她的对手?他余光瞥向同伴,盘算着假若合众人之力是否能打败这小姑娘。
忽听杨道存问道:“你真的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司无邪?”见司芜点头承认,不禁叹道:“我杨道存从皇城司接到的任务,便是捉拿杀害四十八个三派高手的大魔头司无邪。没想到今日反而是被司无邪救了性命。”
司芜笑道:“杨大人不必苦恼,下次请我喝一坛美酒,就算是偿还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再往后,你要捉拿我,便凭本事继续捉拿我!”
宁若英对陆云白轻声说道:“云白哥哥,你这妹妹真是天真烂漫,却又豪气干云,我很是喜欢。”陆云白温柔一笑,说道:“你与她,都是胜过无数须眉的女中豪杰。若英,你这十日躲着大家练功,我很是想你,还常常梦见你。我梦到我们又被困辽营,后来你先救我,我又来救你,最后我们一起骑着马从火海里冲了出去。”宁若英又喜又羞,忙道:“我也做了这样的梦,看来一定是我托梦给你了。”一提及“托梦”二字,猛然想起自己时日无多,心头一沉,暗叹世间美好短暂,又说道:“云白哥哥,我以后再托梦给你,你千万……千万不要认不出我来。”
陆云白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若英,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你一定能吉人天相,活下来的。”
宁若英道:“云白哥哥,江湖上人人都说你抠,但你这些天让伙计从各个地方往扬州客栈里运了许多珍稀名贵的药材来,还请来了京城的名医和江湖上出名的用毒高手,偷偷配药也不告诉我,是担心配药失败,让我心生无谓的希望?云白哥哥,其实我每日里都在窗户边看见了。”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陆云白抱着宁若英,反反复复地轻声念叨这一句,既是宽慰宁若英,也是坚定自己决不放弃的决心。
二人说话间,又听前面刀剑声起,抬眼一瞧,原来是卓茂德、莫论柳、池景祁和江沉月四派掌门,分站乾、坤、離、坎四个方位,联手对付司芜。司芜红衫飘飘,长剑舞出一片剑光,翩翩似惊鸿舞,左击右刺,全不落下风。
正瞧着,宁若英“咦”的一声,原来卓茂德等四人忽地变换方位,站在乾位的卓茂德与站在坎位的江沉月专攻司芜右侧,而坤位和離位的池景祁与莫论柳则攻其左侧,四人脚步一点不乱,显然专门练过这种阵法。陆云白道:“他们一开始站的是先天八卦阵的乾坤離坎,如今变作后天八卦阵,但各自踩的仍是乾坤離坎。”宁若英道:“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的卦名相同,但方位不一样了?”陆云白道:“不错,你瞧,他们又变回先天八卦阵了。”
宁若英再看时,发现司芜对这种不断变化的阵法果真有些不适应,其身法不再轻盈飘逸,只能靠精妙剑招化解四人的攻势。
池景祁最恨司芜,毕竟池门有十多位好手命丧其手,此时眼见己方渐占上风,忙道:“我等速速杀了这小妖女!免得夜长梦多!”卓茂德道:“池兄,不要随意开口泄了真气。”
这一问一答之间,果然让司芜得到思索的间隙。她早就瞧出四人的阵法变来换去也就二套,方才一直在寻找破阵的关键所在。这时,她已发现四人之中,站在坎位的江沉月始终不换方位,想来是他们四人提前商议以只有四指的江沉月为轴,避免他行动不便。司芜长剑一转,三虚一实,实招全攻向江沉月。江沉月吃了一惊,疾忙将金刀舞得密不透风,但司芜深不可测的内力从长剑激出,自己手中金刀险些被击飞。江沉月只觉自己手掌虎口处好似也拉出一道伤口,刺痛感隐隐袭来,一时不敢再硬接司芜的长剑,连退数步,避其锋芒。
他这一退,四人阵法立时瓦解。但见一团红影飞转,“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卓茂德、池景祁和莫论柳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往外连退五步。忽听莫欺柳喝道:“掌门,我来帮你!”说话间,已见他持剑往司芜扑去。
莫论柳急道:“不可!你不是她……”
话音未落,已听见莫欺柳痛苦地惨叫一声,右手捂着自己左胸,胸前鲜血飞溅,无论如何也捂不住,只往后退了二步,便一头栽倒地上。
莫论柳叫道:“欺柳!欺柳!”他扑上前,却见莫欺柳胸前被刺出一个窟窿,心血流尽,已然当场毙命。他转头怒瞪司芜,忽地怪叫一声,又提剑攻向司芜,连点带削,只攻不守,好似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一般。
司芜连挡数剑,却只守不攻,面露愧色,说道:“我不小心。”
卓茂德见她心神不宁,喝道:“池兄,江兄,大家一起上!”池景祁、江沉月随他又加入战局,怎料司芜虽只守不攻,但四大掌门仍是奈何不了她。
宁若英对陆云白说道:“云白哥哥,我在河下镇也杀了几个契丹武士,那也不是我的本意。”陆云白想起在河下镇见到的那三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