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言其志
沈峤又快速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留,拿过剪刀,快刀减除周围已经坏死的组织,宋将军苦笑:“此时也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可是任凭沈大夫宰割啊!”
不知不觉间,他对沈峤的称呼由“沈娘子”变为了“沈大夫”,显然是已经认可了沈峤的医术。
虽然已经做完了多半,沈峤还是丝毫不敢放松,想了想,拿出药箱里一只小瓶,那是她前些日子从系统处兑换的双氧水,如今还剩半瓶左右。
系统商店所需要的积分都是通过救人来获得,只与病人伤情有关,治好的病人伤得越重,积分也就越多。但为了不让宿主所在小世界出现过多不属于这个位面的科技产品,哪怕只是简单的医用酒精与双氧水等,所需的积分都高得离谱。
沈峤有些郁闷,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达到兑换抗生素的资格,否则,宋将军的箭伤,治愈的概率会提高不少。
拿双氧水反复冲洗过伤口深处,沈峤感受到谭太医的自制麻药似乎药效快要过了,宋将军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不少,开始咬牙忍耐,她加快速度,开始做最后的收尾。
鲜血还在不断溢出,看着很是可怖。而在沈峤眼里,这点出血量还远远没达到需要大夫紧张的程度,她再一次洗手消毒,拿出曲针,用此时疡科大夫常用的桑白皮线一层一层将伤口缝合。
人皮很是坚韧,若是不够熟练,难免显得吃力,沈峤却轻松得像是在缝一件衣服,谭大郎初时听父亲夸赞这女大夫的医术,还以为只是客气,谁知她的手法当真神乎其技。
做好缝合后,谭太医取出自制的金创药,也学沈峤给双手消毒,替宋将军抹在伤口处。
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一刻钟,屋内几人却都感觉过去了好久,沈峤将线头剪短,替宋将军盖好被单,将沾满鲜血的镊子、剪刀、针线等器具扔到水盆里,才感觉到双手指节无比酸痛,整个人都几乎脱力。
沈峤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感动,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个小手术,在这个时代却几乎称得上“神技”。
谭太医看沈峤的目光更是充满了赞叹,沈峤已经不是第一次带给他惊喜,他也曾到过军中,可没见过一位大夫,能有这样的技艺来为士卒疗伤。
看见沈峤三人相继走出,守在门外的刘都尉连忙上前,见他们神色平静,心头压着的巨石终于放下。
“谭太医,沈大夫,将军怎么样了?”
沈峤看向谭太医,谭太医却摇摇头,笑道:“后浪推前浪,沈大夫的医术很好,将军旧伤中的异物已经取出,让沈大夫跟你讲吧。”
刘都尉还是对沈峤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反驳谭太医,只好不情不愿地道:“沈大夫,那这么说,我们将军是大好了?”
沈峤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自从她穿到这里,更恶劣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好脾气地笑道:“若是今明两天不会发热,这次才算是挺过去。至于大好,还需要仔细修养才是。”
刘都尉长期在军营中,向来直来直去,听闻沈峤的谨慎说辞,忍不住嘟囔起来:“你们这些大夫说话总是含含糊糊,不肯给人个痛快。”
正在此时,沈峤先前见过的红衣少女“哇”地一声轻呼,几人看去,见她正在拿镊子夹起银盆中的一块木渣,眼中满是好奇,似是充满了星光。
谭大郎轻生斥到:“阿芜,不可放肆。”
沈峤对这个同龄人十分感兴趣,笑着看向这个名叫“阿芜”的女孩:“阿芜妹妹是谭太医的孙女么?可是也在学习医术?”
谭芜回头,一双妙目打量着沈峤,声音中有些兴奋:“先前祖父来信提起沈姐姐,我自恃在宫中医女中医术拔尖,还有些不服,这次看到宋将军的陈年顽疾被你治好,才算真正服了你。你这么年轻,是怎么练出来的?”
提起这个,沈峤只能微笑应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已经做过多次,还有系统可以模拟。
“我自幼随父亲行医,或许是他很放心让我上手,熟能生巧罢了。”
谭芜苦了脸:“我祖父与父亲可从来不放手,我连开方都要他们再三把关。”
谭太医对这个很有些天赋的孙女也颇为宠爱,笑骂道:“你想让我放手,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水平。就连你父亲,我都不太放心呢!”
沈峤急忙打圆场:“我也只擅疡科一道,从不敢随意开方,父亲在世时,也是不许我单独开方的。”
见她提起去世的沈太医,几人都不便再言,沈峤想到方才谭芜提起的宫中医女,好奇问道:“太医院中还有医女吗?”
谭太医默默胡子,解释道:“那是自然,后宫娘娘总会有些男子不便察看的病症,有了医女,总会方便不少。”
沈峤又问道:“那她们医术如何,会有能当太医的那一天吗?”
谭太医摇头:“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女太医了?这些女孩儿大多是太医家的女儿,就和谭芜一样。十三四岁选入宫中,二十岁时就要出宫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