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距离皇上给的最后期限还剩五日。
陈泽晋与齐楚昭同乘马车,车中小几上点燃的油灯随着地面的颠簸,而左右摇晃。
借着飘摇地熹微光亮,车厢中的二人垂首专注地翻看着各自手中的卷宗,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已经是第三个被害人,如果按照之前猜想的“五戒”的规律,接下来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人枉死,可是目前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唯有昨晚通过空灵寺一些陈旧的记录和度牒,而推测出来疑似凶手接下来的目标范围,除此之外,他们对凶手到底会是何人,完全没有头绪。
陈泽晋终是忍不住了,烦闷的将卷宗向小几上一摔,有气无力地瘫倒在车厢壁上,“煜恒,你说这个凶手到底跟这几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不仅要用凶残的手段将人杀害,还要让被害人死后得不到安宁。”
齐楚昭合上卷宗,抬头看向陈泽晋,“在这世间,引人故意犯下杀虐的原因无外乎那几种,为情、为财、为仇、迷信、遗弃、冲动致死以及个别的少数精神问题的相关事件,而结合目前我们看到的情况,你觉得我们面对的这位‘地狱杀手’他属于哪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泽晋啃着右手拇指的指甲,蹙着眉思忖了片刻,“大概是为了仇,目前三个死者的现场都被他标上了罪行,一方面可能是这几个死者直接对这位凶手犯下过这些罪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几个死者对凶手珍视的人犯下过这些罪孽。另外,还有一种极特殊的情况,就是凶手把自己当作惩罚有罪之人的天神。”
陈泽晋从桌案上去过一只毛笔,沾上墨将自己刚刚精彩的推论一一记录下来,看着纸张上记录的文字,他又陷入了沉思,“如果是前两种的情况,我们还能通过死者身边的关系网来推断,如果是最后一种,就比较难办了些。”
齐楚昭摆摆头,笃定地说:“定是前两种之一。”
“为何确定?”陈泽晋问完后,又握着笔,静静等待齐楚昭开口。
齐楚昭翻出现场记录的卷宗,修长的手指划过现场记录的内容。
“通常来说前两种类型的凶手犯案的重点是复仇,所以他们注重的是折磨死者;而三种犯罪动机的凶手是想要标榜他自己,通常来说这类的凶手会更加突出他个人,会在现场留下专属于他个人的标识。就现在发生的三个现场来说,并未有过于明显的表示,凶手反而是每次都让死者在折磨中痛苦而死,因此可以判断,这位凶手必定是跟死者有强关联之人。”
陈泽晋有仔细看了卷宗的记录,认同地点点头,“的确,最近三次犯案,他的作案手法越来越娴熟,犯案的手法也越来越大胆……”
两人聊着聊着,马车中的摇晃缓缓趋于平稳,而后便听见门外赶马的小厮报:“两位大人,济事堂到了。”
二人先后从车上下来,站在“济世堂”醒目的梨花木的匾额之下,想当年这块牌子还是李大夫根治了太后的腿疾时,皇上御赐的。
李大夫正好同两位大理寺的录事一同行至门边,见立在门口的陈泽晋和齐楚昭,一一行拜礼,“两位大人,先前小人便听闻今日城中并不安宁,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事竟会发生到自己的身边!”
陈泽晋敛去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李大夫,您跟死者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李大夫再度颔首,回答道:“屋内死者是小人的大弟子李志,今晨我跟夫人因为在京郊有亲友女儿成亲,我们便写着孩子一起前往参加,留李志独自一人看家。黄昏十分,当我们回家中时,发现内院并未掌灯,而且院中满是血腥之气,立马觉得有异,当我一推开李志的房间时,便发现……发现他那副可怖模样,早已无力回天,这才赶紧上报府衙。”
初步了解情况之后,陈泽晋同齐楚昭一同进入案发现场。
当房门被推开时,空气中弥漫着跟之前现场一样浓重的铁锈的腥气,一迈进房间,齐楚昭已经感觉整个人被迎面而来的热气熏烤着。
布满血污的地面上,李志的躯体被烧红的铁绳分成了无数等份,之后又被仵作重新拼凑在了一起,隐约可见原本的模样。
李志身边的墙上,被人用血字写上了“不妄语”。
陈泽晋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刚想开口说什么,目光扫过地上拼凑好的躯体,嘴巴张了张,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双手掩嘴冲了出去。
不多时,屋外传来陈泽晋此起彼伏的呕吐的声音。
当齐楚昭将屋内所有的犄角旮旯探查一遍后,转身便看见陈泽晋站在门外冲他招手。
见齐楚昭没有动,陈泽晋继续一脸焦急,脚下的步子想迈又不敢往前迈,百无聊赖之下,他隔得远远又朝齐楚昭招招手,“煜恒你快来,我有重大发现。”
齐楚昭一步一步行至他的面前,“何事?”
陈泽晋迫不及待摊开手中的小册子,“刚刚我向李大夫详细询问了关于李志的事宜,李大夫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