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舅舅
“不喜欢。”
谭季楼说。
吧座里的气氛,瞬间又冷了几分。
谭季楼的经济学讲座可以说是整个卿云大学最难抢的公选课,毕竟卿云金城武的美名在外,连表演系的同学都想来争上一争,一睹教授芳容。可实际是,这讲座谁听谁知道,谭教授的理论超前且难懂,就连经管系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也很难一分钟不落地跟上他的思路。
这种对于智商的绝对碾压,令所以经管学生对谭季楼天然形成了一种恐惧,所谓一入谭门深似海,百无一用是学霸。
许如愿跟谭季楼隔了所有人,也听清了他刚才那逆天的三个字,随后,她就听见她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吧座离舞台有些距离,所以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许如愿笃定谭季楼没有看到她,眼下他桃李遍地,她又觉得他未必是来找自己的,于是拿着自己的酒,悄咪咪溜回到了角落座位坐下。
但她还是有点心虚,一只耳朵听歌,一只耳朵还在留意门口。
“啊,不喜欢啊。。。”卫凛估计也挺无语的,只能托着调子接起谭季楼的话,毕竟人是捏着他一整个综测学分的教授,得给面子。
“你们自便,我来找人。”
谭季楼向所有经管学生致意,随后目标明确,沿着栏杆往里走,就照着许如愿的位置来。
“谭,谭老师。”
周清岑并不知道谭季楼和她最好朋友之间的关系,只当是自己上午交给他指正的论文有什么问题。可她也就两个小时没看邮箱,难道是自己的文章里有什么非常严重的学术错误么?
“你好,玩得尽兴。”
谭季楼礼貌同周清岑打了个招呼便绕过了她,走去了角落。
眼前视线被挡,许如愿才真的认命,谭季楼要找的人真是她。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哦,废话,在临杭,哪有他谭季楼不晓得的事情。
他知道怎么还来?
不是说好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许如愿有些生气,赶紧喝了口酒稳定情绪。舞台上,歌曲也演唱到了最高潮的部分,全场大合唱,这谁能不合啊?
算了,一切容后再议,把歌听了再说。
许如愿一个招呼没跟谭季楼打,以最快的速度挪出了视线遮挡范围,一边听歌,顺便把手里的酒喝完。
“愿愿,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谭季楼跟着她挪了一步,向所有人明确表示,他要找的人是她。
这话一出口,经管学生这还怎么有心思听歌,一个两个都偷偷把目光投向了许如愿与谭季楼两人之间。
什么情况?谭教授跟美院神女还认识?虽然是男才女貌,但这岁数差了点儿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也许是别的什么关系呢。
许如愿感受到了吃瓜群众的力量,在心里担心了一万遍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她有些无语,真想明天就离婚。
“大哥,你谁啊,管我几点回寝室?”
她抬起头,故意跟谭季楼装不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可在看到谭季楼秒变的表情后,许如愿后悔了,这叔叔千好万好,在有些事情上面却认真得可怕。
虽然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婚姻关系的可笑,但在谭季楼眼里,白纸黑字红本本,这到底是合法婚姻,那就必须认真对待,如此才不枉他东海白昙花的一世英明。
凡是谭季楼认真对待的事,那就是他的雷区,踩不得,许如愿以前记得,今儿却不小心给忘了。
只见叔叔冷着脸,漂亮的眉毛一皱,也没说什么,微微朝许如愿俯下身子,吓得她下意识躲了开去。
“愿愿,你知道我是你的谁。”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说罢,谭季楼先拎起她的Chanel背包,走了,跟个接小孩儿放学的家长似的,走了。
许如愿留在原地,长舒一口气,脑海中还回荡着谭季楼的那句话,这是在点她呢,但至少给她留了面子。
“愿儿,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你跟谭教授认识?”
卫凛跟许如愿熟,勇于冲在了吃瓜第一线,在谭季楼离开的后脚,跑酷一般地冲到许如愿身边坐下,想着问出个第一手资料。
此刻,许如愿的大脑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把手里的空酒瓶往卫凛手里一塞,郑重其事道:“凛子,你也有舅舅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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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还没结束,夜已深,此刻live house外头静悄悄的,周围只剩几家做宵夜的档口前还有些生意,混合着烟气的夜风裹挟着一阵一阵,从霓虹色建筑里漏出的声浪,呼呼的,送到了谭季楼的面前。
他仍拎着许如愿的书包,站在正门口等她,现在的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如何,他只是照例在做一些他应该做的事情。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