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文三甲及第,老道携耀武入山
话说杨光寿入蜀后,以耕读传家,传至杨耕这代,已逐渐光耀门楣,敬廷与父杨耕同朝为官,好不风光。杨家住宅在新都,有一后生名为程光廷,颇具文采,但屡试不第,颇让杨耕遗憾,多有帮衬,但无奈程光廷已无意仕途。但程家此时门庭兴旺,光廷生四子五女,大儿子耀文,次子耀武,三子耀才,季子耀德,长女灵俏,次女灵丽,三女灵茵,四女灵妙,小女灵芝。程氏原本人丁没落,到光廷这代倒也开始兴旺。成化八年,耀文中第二甲第一百零三名,得以进士入仕。成化十四年,年仅十九岁的杨敬廷亦考中进士,与耀文同朝为政。时光耀三女灵茵年芳二八,由于姨妈无女,独有四个儿子,常喜爱有个女儿,光廷便将灵茵过继给姨妈家,姨妈夫家为黄昌瑞,遂改了个黄姓,又叫黄灵茵。耀文与敬廷私交甚好,程光廷也颇喜爱敬廷之才,便与其父杨耕修书,示结好之愿。杨耕亦有意与程家交好,便与敬廷商讨,敬廷欣然。
再说程家次子耀武,在出生之时,家里来了一鹤发白须老道,老道身着青灰色葛布裙,头上带着一硬松发笄,左手执一苍灰竹手板,右手执一断尾灰白拂尘,脚上着一破烂露底蒲草鞋,来到程家,非说这孩子有仙缘,将要在孩子一岁时,将其带入西岭峰习武修道。程家上下及惧,偏不信这痴老儿所言,一通乱打将这老道赶了出去。老道倒也不怒,只留这一破桃木手板便飘然离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老道早已了无仙踪,光廷拾起破桃木手板,只见上书“清风观”三个大字,旁有一小书:无量天尊,清风观玄一道人。
话说自老道刚走,光廷次子便降世,光廷亦顾不得方才这些乱事,呵呵进府看新生小子去了。这小儿出生时满身通红,并不哭闹,凭稳婆多次拍打都未能令其出声,不久便摇头离去,只领得一些拆红,连看好钱也不曾要。次日这小子才出开嗓,想必是饿极,哭声却很微弱,程夫人已第四胎,并无奶水,光廷请一乳母候着,至晌小子才开始进食,但食后不久便又全数吐了出来,如是三番,一家人非常头痛。第三日,稳婆亦不肯来洗儿,无奈请族中老媪,才完成了洗礼。光廷见此儿羸弱,便起名耀武,望能习武强身。此后数月,小儿多病,几次都差点夭折,唯把玩老道旧手板时精神奕奕,光廷便把几分希望寄在了老道身上了。又曾听得老道说此儿有仙缘,也不惘有了一丝宽慰,但其后一年,不知访了多少郎中,试了多少偏方,耀武总不见好,都直言小儿活不过周岁。时光易逝,转眼便至耀武周岁,光廷又有些担心,又有些期望。为了给小儿冲喜,光廷大办周岁宴,开宴百席,连宴三日。适逢杨耕母亲病逝服丧在新都老家,便也光临程府,杨耕长子敬廷正十二岁,参加乡试已然成了举人老爷,也随父一同拜访程府。
文人相聚,总会品文研墨,敬廷当即作一篇《贺程公仲子岁赋》,众人读罢无不惊叹敬廷之才。话说厅内高谈阔论,适逢十岁灵茵前几日回家,丫鬟钰娥便誊抄了这篇文章与灵茵阅读,灵茵读罢大喜,此后便对敬廷心生倾慕,乃至四五年间念念不忘,钰娥也不竟笑她乃一痴儿。
话说值耀武满岁当天,才开宴席,忽见门童来报有一邋遢老道前来拜访,说是一年已到,特前来迎仙尊回西岭峰。门童不敢有误,只因去年见过这老道,心知此为一老神仙,便急忙报告光廷老爷。光廷迎老道入座,老道亦不客气,并未回礼便径直入座主席,只看的敬廷与杨耕满脸不悦,但见光廷满脸笑意,似是看不出半点不悦,自己不是主人家,也就作罢。席间老道也不饮食,只带随身一紫金葫芦,时常抿一口。光廷纳闷,便问道:“仙家为何只饮酒,这满桌丰食不和仙家胃口吗?”
老道答道:“修道之人,不耽人间美食,我只饮这菩提花露,已有数年不曾吃这凡间的食物了呢!”众人惊诧,才明白这老道是真正仙家。
“不知小儿耀武是否真有仙缘?这一年来小儿身体孱弱,隔三五日必会生病,不知访了多少郎中,都言此儿难过两岁。”说罢光廷不觉掩泪
老道笑道:“不妨,此儿不仅有仙缘,且具仙根。试问仙人岂能食凡俗之物,此儿必定常常呕吐,食药不进,独爱饮无根之水,食仙花之蜜,仙草之果。”
光廷慨然,道:“莫不是仙家提醒,方才回想起来,仿佛确是如此,此一年独饮无根之水时神采奕奕,所以家中常备。只是那无根之水落了地就生了根,却也非常难得到。但我不曾寻仙花之蜜,殊不知此儿竟不可食凡俗之物,早知如此,小儿也不至于受这般苦难。”言罢也独自垂泪
“主家莫伤怀,此儿虽受此苦难,也不惘为他该历的磨难。待我给这小儿一口菩提花露,他定然能恢复如常。只是不知主家是否能舍得此儿,此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老道说到。
敬廷不信神鬼之说,实在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老道大骂:“腐朽老儿尽在此蛊惑人心,世间哪有仙佛,不如早早离去,回到你那洞窟讲道去吧,何必在此祸害人家。”
老道也不怒,反观敬廷气宇轩昂,阔额窄颔,是文曲星相,便对敬廷道:“公子一表人才,将来定为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