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
最开始以鞭子抽人的洋人显然是最不服气的,坐了一会儿,眼神仍旧不甘,显挑衅,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刻意放大了声音朝身后喊了句:“女人,过来。”
还有女人?
静水愕然,忍不住看过去。
其中一个洋人笑着从骆驼上解下一个麻袋,扔在地上,松了绑绳,露出里面的人奄奄一息的脸。
竟然是扎马驿站的谢阿柔,脸上还有青紫的打伤,昏昏沉沉的样子,洋人直接打了她两记耳光,迫她清醒,抬头,哀求着:“洋大人饶命,饶命。”
静水下意识看向陆子漓,显然他也认出来了那女人是谁,可表情仍旧淡淡的。
“女人,来。”先头那个洋人已经扯住谢阿柔的手,把她扯进自己的怀里便开始调笑,一双毛手直接从她上衣下摆伸了进去开始揉捏,边捏边发出怪笑。
其他的洋人也不怀好意的围观,笑着,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谢阿柔起先还以为洋人会点到即止,便也没做太多的阻拦。
可身上的衣服却被他越掀越往上,几乎快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露出肌肤了。
不敢过于挣扎,仍旧拼命陪着笑说着:“您急什么呀,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晚上吧,晚上到了魔鬼城我再陪您。”
魔鬼城?程修明心里一凛,这些洋人果然是去魔鬼城的。
那个洋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愿,仍旧对谢阿柔狞笑着:“这里很好!女人,我说在哪里就在哪里,我想要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谢阿柔哭了起来:“洋大人,没这规矩,眼下这么多的人在……”
“没关系,那些低等蠢货,当他们不存。至于我的兄弟们……”洋人笑得愈发邪恶:“我们可以一起享用你。你这个婊/子不要再装了。在西煌,没有我买不到的东西,你们连皇帝都没,个个都是下等贱民!”
谢阿柔的惊呼已经变成了哀嚎,她早就认出了陆子漓这一伙人,在别人心目中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没错,她喜欢对她温柔体贴的恩客,喜欢年轻英俊的恩客。
所以在陆子漓鄙视的对她说“你也配”的时候,她还是心疼了。
而现在这个洋人竟然要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污辱她,她也有脸,也要脸,可她……无能为力。
洋人们陆续围了上来,眼中闪着期待而下流的光,嘴里说着连串的洋文,他们在起哄,在示威。
在天启这个没有皇帝的地方,在西煌这个不讲尊严只讲生存的地方,他们的行为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压住的女人不过是个出卖□□的物品,而她的同胞又能怎么样,以洋人们的经验来看,根本不会有人对这样的行为出声。
因为他们是洋人,所代表的只有四个字:至高无上。
谢阿柔的裙子被扔在一旁,踩进沙地,她试图以手挡住自己的身体可完全徒劳无功,她的每一寸白皙都勾出他人更多的邪恶。
洋人炫耀似的脱掉上衣,刻意朝着陆子漓等人的方向比划了个下流的手式,随即便站起身,开始解腰间的皮带扣,脸上带着志在必得而又极尽鄙视的笑容……
可他的笑容并没持续太久,一把沙土直接洒在了他的脸上。
沙子进了他的眼睛,刺得他大骂出声,边骂边蹲下来揉。
其他的洋人则松开了谢阿柔,大大咧咧的站起身,朝着丢沙子的人走了过来。
丢沙子的人在他们眼里又瘦又矮,短斗篷的风帽半遮了头发,眼神表面上像是平静,实则如同暗流涌动出无穷无尽的愤怒。
是静水。
静水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生硬:“几个大男人欺负女人,不知羞耻畜牲不如,还是这也是你们国家的风俗?那就难怪了,一群没开化的洋鬼子!”。
“臭女人!”洋人两眼揉的通红,看清害自己这么狼狈的居然只是个女人之后便更加的恼羞成怒,朝着静水直接冲了过来。
“唰!”一记鞭声凌空而下,在空气中带出响亮而尖锐的声音,直接横抽在了洋人的前胸,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如果方才那一把细沙只似儿童恶作剧的效果,那这记鞭子直接抽下来鲜血立见的效果无异于是挑战他尊严的宣战。
可以说,这洋人其实是半个天启通,天启的官话他说的比很多天启人还要标准。
他在天启停留很久了,他认为自己可以做任何的生意而不会追究、可以玩任何的天启女人,大不了给钱。
天启的官府也好,下等百姓也好,他从没放在眼里。
这次到西煌是因为他听说这边的古董很多,却没想到刚出发就遇到这样一伙人,敢占了水源不给他让路,敢在他享用女人的时候不闪开,敢洒他一脸沙子,甚至还敢用鞭子抽他!
洋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渗血的伤口,又抬头看看罪魁祸首,那个站在对面的天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