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晚上。

美珍弯进副驾驶帮忙扣安全带，望着她的侧脸，姜加果忍不住说：“你该不会不想结婚了，来这找我取经的吧？”

“我还用取经？”美珍冷哼一声，“姜大编剧不是早以身示范给我看了吗？”

她用力拉过安全带，“啪嗒”一声扣上，又“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转身去了后座。

车子平缓驶出。

“Boss你是不知道，你住院的时候美珍可来了好几次！”李之恒打破车里的沉默，并试图缓和气氛，“但是她都不好意思进去，怕你还在生气……”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姜加果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以前组乐队主要以她为核心，作曲作词都是她一手包办，马多和李之恒有事没事喜欢打趣她，跟在她后面喊她Boss。

不过那至少得是五年前的事了，早已物是人非。

“我生什么气？”姜加果冷笑道：“有人要嫁赌狗为妻，以后怕是多得是气要受，我手抄一百句尊重祝福还来不及呢！”

后排的美珍一下被戳到痛点，大声反驳：“我都说他早就不赌了，你走了之后马多就再也没赌过了！”

姜加果斜了一眼后视镜：“那是因为他没钱了吧！”

“怎么会！他现在在大河音乐是什么职位你又不是不知道！”美珍不忿道。

“是啊，有当大老板的舅舅当然好啊！那你们还来找我干嘛？

”姜加果也完全没有熄火的意思，继续咄咄逼人：“是怕我弄倒他新栽培的‘摇钱树’吗？”

“行啊你，姜加果！”她看她就是故意在找茬

美珍忍无可忍，猛地从后座伸手箍住姜加果的脖子：“几年不见，你的嘴果然还是那么毒，难怪你长了张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脸却还是爱而不得，婚也结不成，要我看，这都是你活该！”

“是啊，我就是活该！”姜加果抓着美珍的手用力往后扯，“你勒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正合我意，我早看你这种唯我独尊的人不顺眼了！”

李之恒：“喂……”

他刚刚就不该说话……

经过一番闹腾差点翻车之后，车里才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我听说你现在做编导……”美珍低头搅着手指，寻找新话题。

“嗯。”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混口饭吃而已。”姜加果无所谓地说。

美珍不解：“你至于吗？”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姜加果扭头看她，笑了笑，“你跟你老公真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爱搞职业歧视。”

“你别这样……”李之恒伸手轻轻按住了姜加果的肩膀。

“谁职业歧视了？”美珍又开始愤懑起来：“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大河音乐的大楼，一半都是你赚回来的！你一个曾经名噪一时的天才少女，一消失就是整整五年，我以为你憋什么大招呢，结果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姜加果！？”

“你们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姜加果按下车窗，声音冰冷而认真，混着初春的凉风灌进车里。

“当初你们一个接一个出国，现在回来了，怎么又反过来觉得我是自暴自弃了？”

***

车子停在了姜加果家的地下车库。

李之恒想送她上楼，她却拒绝了，说自己只是手断了腿还没断。

一个人拎着行李进了电梯。

“马多？”

姜加果重新看了一眼门牌号，这里确实是她家没错啊。

“你怎么在这？”

还没等马多回答，另一边电梯门又开了。

李之恒和美珍一起走了出来。

姜加果沉默地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

一打三，估计是不行的。

“让开！”她推开站在门前马多，干脆地拿出钥匙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三双一次性拖鞋扔到地上，“你们是真变态。”

她看明白了，这三个人今天就是来堵她的，还是不扯破皮不罢休那种。

“哇塞，你家怎么那么大！”

一进屋，放下手里两个黄色的巨型环保袋，马多便自顾自地参观起他她的房子来，“姜导这几年瞒着我们赚了多少啊？”

说了人本性难改吧，该自来熟的人还是那么自来熟。

姜加果踱着拖鞋走在最后：“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

“程子钦说的啊！”

马多得意的语气中夹杂着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美珍惊呼：“程子钦？是我知道的那个程子钦吗？是Fight5的程子钦吗！”

“Bingo！”马多打了个响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