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总不能支持前男友吧！

——噗！

姜加果刚喝了一口水，周娜突如其来的话差点把她呛死。

“咳咳咳……”

“哎呦喂！”周娜用力拍打着姜加果的背：“慢点喝不行吗？”

瓶盖脱手而出，咕咚咕咚顺着台阶往下滚去。

姜加果没多想，弯着腰追下去捡。

瓶盖停在了观众席第一排的围栏前。

姜加果半蹲着捡起瓶盖，正要起身，一抬头，却触不及防对上了某道炙热的视线。

隔着宽阔的过道，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一高一低，一明一暗。

姜加果抚着瓶盖上的纹路，指尖不由自主地有些微微颤抖。

他站在台下凝着她，眸中似有某种情绪翻腾。

姜加果读不懂，只觉得岁月厚待于他。

五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赛场上那个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焦点。

他一如往昔，她却更觉得恍若隔世。

姜加果闭了闭眼，转过头向后排走去。

——TIME！

裁判举手示意暂停时间到。

“还真是前男友啊！”姜加果一回来，周娜就忍不住凑了上去。

只不过这次她说的很小声，几乎是贴着姜加果的耳朵说的。

虽然制片出于安全考虑几乎买断了几个艺人周围的位置，但保不准前后有耳尖的吴或粉丝，万一她真的说中被听了去就不好了。

“什么前男友？”姜加果把捡回来的瓶盖拧上空瓶，面无表地说：“你别乱说，我跟他根本不认识。”

刚刚的对视只有0.01秒，根本不足以被察觉。

所以这个谎她撒得一点也不心虚。

14比16，暂停回来，吴或连丢两分，失了第三局。

接着又以4比11出人意料地输了第四局。

“刚刚是给张启河叫了个暂停吧！”一直专心看比赛的Figh5成员姚哲林被吴或的接连失误震惊。

“这下又有得打了。”队长夏震说，“说不定张启河还能‘让二追四’呢！”

“不可能不可能！”另一位成员李赫持反对意见，“吴或再怎么说也是世界前三，战术性让两局罢了！”

姜加果沉默地低头记着场记，仿佛赛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程子钦不经意地偏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眼底却深邃而复杂。

赛场上，局势变化飞快。

连失两局后，莫名掉线的吴或突然像是找回了手感。

一眨眼便以11比3，11比6直落两局，大比分4比2战胜队友张启河，成功闯入男单决赛。

“小老板”输了比赛，Fight5一行人也颇有眼力见，连忙在镜头前流露出惋惜的样子，纷纷找各种角度替他挽尊。

奈何有文化却又不多，一句“少年可期，未来可期”来来回回车轱辘似的说了四五遍。

最后还是姜加果实在听不下去，随手拟了一段词让他们说，说完拍板收工。

技术组和制片们收拾着设备准备撤场，姜加果也帮程子钦拆了麦克风，连带自己身上的监听器绕好线一同还给音频小胡。

“这乒乓球比赛居然还挺好看的！”小胡边收着挑杆边说，“以前我都没觉得小球还能打得如此激烈跌宕！“

姜加果心不在此，随口应了一声，背上包就要走。

“欸！”小胡伸手拉住她，“赛后采访你不听吗？”

“说来说去不就那些话，有什么好听的。”

姜加果不以为然，带上程子钦迈开步子径直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请问你对下一场比赛有什么期待吗？

赛场内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被提问者却迟迟没有回答。

长时间的沉默勾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走在前面的几个执行导演和摄像也停下脚步。

“听一下听一下！”

“他怎么不说话啊！”

观众通道水泄不通，姜加果被堵在前排的台阶，不偏不倚正对着采访区。

她有种不妙的错觉，但为了避免不合群，她也不得不跟着大家把目光重新聚焦回赛场。

吴或不经意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上前扶正身前的麦克风，开口道：“我本来应该中规中矩地说，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会尽我所能，做好困难准备，打好决赛。”

“但刚才我知道有一个人来看了我比赛，所以我决定说真心话，我期待我能拿冠军，因为——”

他抬起头，又远又深地凝望着正前方的观众席，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让她看到我拿冠军。”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一片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