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土的时候那婶子和她提起过这个村妇的情况。

是个可怜人，成婚没两年丈夫便发生意外去世了。婆母本就不喜她，这便把丧子之痛加注在她的身上，说她是个克夫的贱人，不顾对方刚生产完还在月子里便把母子两人赶到了这栋破旧的茅草屋里。

米糠这东西一文钱能买二十斤，对方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子从屋里陆陆续续的搬了几麻袋出来。看样子积攒了好些日子，柳青菱想着母子两一年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多大米的，以为积攒了一些年头才会这么多。

心里估摸着这些米糠的质量怕是不太好，搞不好还会有那种生虫的情况。

却不想，那妇人把袋子打开一看，米糠的质量并没有什么问题，看那米糠的色泽一看便是今年的新米脱出来的谷糠。

那妇人见她一脸的意外，脸色难得的带了些笑容，她道：“我也没个手艺，日常会接一些替人舂米的活计来换些家用，有人家里没养家禽也嫌这东西不值钱不想费力气弄去镇里，便都低价卖给我了。”

柳青菱下意识的想问，她买这么多的米糠做什么。舂米到底不如现代打米的机器脱米粒脱得干净，柳青菱估摸着对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半大小子也不容易，想来是米糠掺着大米一起煮来吃。

柳青菱比市价高一文买下这些米糠，那妇人一听这个价钱，当即就道：“乡里乡亲的，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

那一旁的小子拉拉她娘的袖子，说道：“娘，又不是你说的这个价，作何不同意。”

妇人甩开他的手，脸色难看的盯着他。

柳青菱见母子两人脸色都不好，便在一旁道：“大嫂，你别误会。我给的比市价高，是因为你这米糠质量好。镇里那些商贩，一听我是个外乡口音指不定要拿些往年的沉货来糊弄我，这么多米糠搬回来也是个问题，到时候还得专程坐牛车回来。这么一算下来呀，还不如买你的划算。”

那妇人看得出她是个热心肠，家里到底是缺钱，不能白白错过这挣钱的机会，便没在说什么接过了柳青菱递上来的那些铜板。

那妇人在银钱上占了便宜，说什么也要带着儿子把米糠给送去柳青菱家中，柳青菱原本打算让大哥他们过来搬运回去，但见妇人一副不容她回绝的态度，便干脆随了她的意愿。

柳母从柳青菱口中得知了妇人的情况后，也是乐得和这样的人家打交道。她原本想送些魔芋给妇人的，但柳青菱的一番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柳青菱：“那位大嫂气色不好，看样子像是身上带着病症。娘，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柳母一想也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木桶里还养着两条草鱼，柳母干脆用稻草串起来送给妇人。

那妇人看着递上来的两条草鱼，没有伸手去接。柳青菱见状，便在一旁道：“大嫂，你就拿着吧。咱们乡里乡亲的以后多的是走动的时候，我大哥是扑鱼好手，这东西说到底也是一文钱不花，我们一家人连着吃了几顿鱼，早想换换口味儿了，这东西你就替我们吃了吧！”

那孩儿看着两条肥实的草鱼，咽了咽吐沫，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见母亲冲他点了点头，一把伸手接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妇人看着一脸喜悦的儿子，神情复杂的说道：“这家人是个心善的，我方才见她家在修缮鸭棚，你明日去找些水草给他们送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从小娘就教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听闻这话后立马就说：“娘，我知晓了。”

家里忙着修建鸭棚，柳大哥也没进山去开荒。两个主力，加上柳母和柳青菱也在一旁打下手，鸭棚赶在天黑前终于弄好了。

那鸭苗别看小，制造粪便可是不容小觑，一下午时间院子里有些地方都快没地儿下脚了。鸭棚修建好的第一时间，柳青菱便把鸭苗给赶进了鸭棚里关好。

趁着还看得见，几兄妹又去河边割了一些水草回来。去河里打些鱼虾的事情柳青菱已经和大哥交代过了，今晚她暂时用砍碎的青草和米糠拌来喂鸭子。

柳二哥见大哥和小妹都有正事干，也不甘示弱的说：“大哥你负责开荒，妹妹在家养鸭子，我明日打算去各乡看看，看看能不能接到什么木活。”

村里人家里该有的都有，一般缺个桌椅板凳的也挣不了几个钱，除非有那种嫁女娶妻的人家，但柳二哥这种初来乍到的，别人怕是也不会找。

柳青菱想了一下，说道：“二哥，虽然不能和镇里的家具铺合作，但也不用把眼光局限在十里八乡，也可去那些脂粉铺看看，没准儿能找到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