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玄懿
猫抛出,她回身利落地回到墓室,立在贵妃身后。
眼前的贵妃眼下裂开两道深隙,像是两道血泪,蜿蜒直至脖颈。除这之外,她苍白的面上,也有微微开裂痕迹,像是无暇瓷器上面釉痕剥离,脆弱,令人惋惜。
“琬琬。”南芝轻声唤她的名字。她的状态很差,可能在那凶魂现身之前,就要将自个儿分解成碎屑。
南芝在她面前摊开卷轴,看向上面功德处的数字——一千零一十三。
她目光快速在卷轴之上徘徊,只想看有何物品可以稳住琬琬眼前状况。
眼看鼠群入内,在墓室内流窜,能落脚的地方越发缩小。南芝再次一跃而起,站在棺椁之上。
脚下地面微微颤抖,鼠群正在靠近,正在观览卷轴的南芝只觉眼前亮光一闪而过。南芝停留在长剑旁边的手指一顿,打算换把武器先度过眼前危机的她——看着眼前一千多的功德,顷刻间消失不见,只余下十三之数。
南芝面庞上神色僵硬,她一脚踹下一只爬上来的硕鼠,抬眸瞥向失去神智,濒临破碎的红衣贵妃,眼底神色也同她一般,全然消失。
也顾不上山猫的再次近身,就连它锋利的爪子在她裤腿上划开一道血痕,她都不在意。
鼠群乌泱泱遍满半个墓室,一片漆黑之中,唯有琬琬所在那地,一抹鲜红,格外惹眼。
她随意将手里卷轴丢出。跳下棺椁,踢开拦在身前的硕鼠,站在琬琬身侧。南芝抬手拢上她纤瘦的肩膀,低声叫她的闺名,“琬琬。”
琬琬神情似是未全部消失,她抬眸对上她的双眼,声音生涩,但很是坚定道:“大人,琬琬护您离开。”
南芝摇了摇头,她抬手,掩上她身上裂开的孔隙,心疼道:“不必了,若一切只是一场不必要的骗局,何必徒增无谓伤亡。”
琬琬似是没能反应过来,她周身血色弥漫,煞气溢出,那群老鼠再不敢靠近二人身侧。她定定盯着南芝,仍是坚定道:“大人,琬琬如你这般年纪,也曾有过豪情侠气。只是琬琬运气不好,没能活着幻想中模样,琬琬希望大人能出去,替琬琬好好看上山河万里,娟丽乡野,还有琬琬的家……怀南一地。”
“不必了琬琬。”南芝转身看向漆黑的外面。
突然山猫凄厉的叫声传出,很快,伴随着鼠群激烈的逃窜。只是一眼,南芝仿佛看到那群眼睛笼上红光的老鼠,眼底红光开始淡去。似是遇到天敌,它们开始疯狂往里拥挤,都离那墓室大门远远的,仿佛那门外,有一洪水猛兽,正跃跃欲扑。
山猫也同是逃离,只是等它恢复神智,愣愣看着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眼睛冒着绿光的老鼠,“喵呜!”一声惨叫,顾不上害怕,赶紧逃往南芝二人身侧。
“踏踏——”
安静的环境之中,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诡异的很。
“来了,来了,另一个凶魂,他来了喵……”山猫细细的声音传来,它又往后缩了缩,不敢露头。
南芝抬眸看向门口,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感觉很熟悉,但南芝怎么也想不出在哪见过他。
她护在跃跃欲动的琬琬身前,面容严肃,看向眼前来人。
“又见面了,南芝。”他声音算不上好听,嗓音嘶哑,像是许久未曾转动的磨盘,嘎吱生涩。
但他说话时又满含深情,谦逊有度,就像——
“沈修明。”南芝平静地叫出那个名字来。
听得这名,男子苦笑摇头,柔声道:“那日你毁去我的神魂寄存之所,可害惨我了,凝练月余,这才得以与你再见。”
等他一番言语说完,南芝仍没有半分松懈,他们之间对她来说,可不存在什么善人。她身旁的琬琬也是同样,竖着十指利爪,随时等候出击。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你记起多少,但你要相信,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嘶哑的声音在墓室内回荡,男子看向南芝,深情道:“你不记得也没事,我名玄懿,你我一同成长,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南芝眼眸微睁,不甚相信念出那个名字:“玄懿?”
他也叫玄懿,那条玄龙?
自称玄懿的男子斜眼,看到眼前掉落于地的卷轴,嘴角不可查的扬起一个小小弧度。他掩唇,低低轻咳了几声,低声笑道:“是的,玄懿,你的青梅竹马。旁人你都不必信任,唯有我,一直只有我,坚定站在你身侧。”
既然他想坦白,南芝果断开口问出疑虑,“你也是玄懿,那冥府之中,那是何人?云顶之上,桃树身侧的玄龙又是谁?”
“冥府嘛?”他低声轻笑了下,道:“是当年的一股执念,如今竟也拥有自主神识。”自称是玄懿的男子又掩唇轻咳了几声,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信他所说。
南芝身子不动,手边穿来冰凉的触感,低头一看,是琬琬轻手抚上她的手腕。
看南芝并不信任,他继续道:“七百年前,你被白漓所伤,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