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几千年来，洛曦印象里关于师父的记忆更多更深刻，因为她在两岁就被爹交给了师父照顾。

还是后来师父一遍遍和她说爹娘的事情，变出爹娘的幻象给她看，她的脑海里才保留着爹娘身份和容貌的记忆。

洛曦的娘莫离是修炼得道的蛇仙，十分温柔美丽，可惜师父说她在洛曦出生不久就仙逝了。

至于爹虞衡嘛，他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物，不喜拘束。和师父算不打不相识，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师父欠了爹一个人情，所以答应了爹会好好照顾洛曦。

她也怨过爹丢下她不管，是师父一次次开导她，说爹是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不能分心，等成功了一定会回来接她的，她也一次次信了。

最后在天牢受刑废除修为剔去仙骨，爹都没有出现，她也不抱希望了。

突然之间，活生生的爹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看起来他在凡间适应的比自己还好，还有闲心先变成一个普通大叔来套自己话。

还质问师父怎么教导的她？

问得好，亲生父亲不仅不教养女儿，还对原本没有义务但是信守诺言尽心照顾的挑剔起来了。

她还想问问他这几千年来去了哪里。

除去最开始那声自己都不确定的“爹”，之后洛曦就借着理头发的小动作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其实洛曦对父亲怨也没多大怨，只是她本就心事重重，又和他重逢的太突然，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虞衡倒像对她颇为了解，开口就道，“就知道你没有那份孝心回来找我，你回来是想去找你师父是不是？”

洛曦狐疑道，“你对我的事很了解？”

她眼珠一转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天我元神出窍在梦境里听到的陌生声音是你？”

她早该想到的，在她的梦境里，有这本事而且还不伤她的人，大概只有虞衡了。

虞衡又哼一声，果然和那天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不然你以为是谁？”

他话里话外都带着火药味。

洛曦有些无语，她看看四周静止的一切，向虞衡提议，“还是先把这里恢复正常吧，我们有话换个地方慢慢说……爹。”

对这声“爹”虞衡受用的心安理得，他手掌一抬，静止的人群又热闹起来，没有一个人发觉刚才有什么不对。

在他们离开后，在场所有人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人会记得有这么两个人出现过。

离开雷峰塔景区后，虞衡带着洛曦移形换影了一阵，不知又停在何处的一栋双层别墅里。

虞衡把洛曦领进门，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手一挥玻璃茶几上就变出一壶烹的正好的绿茶，虞衡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的细品着。

洛曦环顾室内几眼，就姿态端正的带着些拘谨坐下了。

看得出来她的父亲在凡间可是如鱼得水，哪里像她，还是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户。

虞衡看出了她的拘谨，对她这副模样很是不喜，“在国外没看你这样小心翼翼，跟那些北欧神不是都相处的很好？”

洛曦摸摸鼻子，“我在阿斯加德也住了一千多年了，和那些神祇当然不至于生疏。”

虞衡更加不喜，言下之意就是跟他生疏了？

念着这是长大了的女儿刚刚见到父亲，虞衡把脾气收了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阿萨神域你一直没见到我，而我却知道你做过什么，和什么人来往，你觉得很奇怪，对不对？”

洛曦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是通过梦境，你能进入别人的梦境操纵生死，我当然就能通过梦境一探究竟。看来无为真的把你教傻了，你连与生俱来的本领都还是一知半解的。”虞衡转而又对洛曦的师父不满起来。

无为就是洛曦师父的道号，无为真人是具有实力的金仙，平素为人低调，脾性极好，如果叫他听见了虞衡这些话，也只会一笑置之，不会放在心上。

洛曦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嚼自己舌根，但是虞衡这么说师父，就叫她下意识为师父辩驳起来。

“师父是为我好，而且本质上我们就有不同，他不了解没什么奇怪的。”

虞衡原本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浮浮沉沉，闻言就嘲讽起来，“你也知道他一直压制你的天赋，还叫他师父？”

洛曦继续反驳，“师父从来没有害我之心，而且几千年来是师父抚养我长大教导我做人做事的道理，在我受难时也是他老人家为我求情周旋，没有师父就没有今日的我。”

“我是你的生父，应该是没有我就没有你！”虞衡说这话时不辩喜怒，但洛曦能感受到他的不快和那种父辈的霸道。

他觉得作为父亲却远不如一个师父受到女儿的尊重多。

洛曦内心嘲讽，把年幼的她丢下也就算了，后来她受刑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也不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