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好不容易趁小白不在，争取在何粟面前露个脸，讨个好，结果…

行至小亭，小莲站在小池边，看着里面咕噜噜冒泡的小鱼都觉得无端厌烦。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差小白哪一点，明明同时来的栖风苑，偏她得了小姐的青睐，又是赐名又是在短短三个月里成为了一等丫鬟，不仅月银二两，逢年过节的小姐私下还会偷偷给她塞红包。

小莲想着想着，眼眶微红，觉得委屈极了。梳妆，熬煮，铺床，磨墨她学的不比其他人差，为何连个房中丫鬟都轮不到她。

有两三只小鱼不懂岸边人的情绪，只以为是来投喂的，浮出水面，张着嘴，摆动着尾尖。

“若是可以，我倒宁愿当条被饲养的鱼儿，还能自在些。”小莲失神的想着。

“咚~”一颗小石头砸入水中，鱼儿四散而逃，水波涟涟。

“在这发什么呆呢？叫你也不理。”秀翠伸出只手在小莲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小莲挥开晃荡的手，转身往下房去。

秀翠看小莲这丧气样，疑惑的问道：“咋了，不是今早去伺候小姐洗漱了，受罚了？”

小莲不言，秀翠只道自己玲珑心思，竟一下子猜中了，忙安慰着：“哎呀，可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没关系的。等下次的时候，避免…”

“呵，但凡我，我知道我哪做错就好了。”小莲自嘲的笑了，假如让她知道哪里做错了，她改！她一定改！

而不是看着身边那些不如她的，不是当上了一等丫鬟，就是当上了房中丫鬟。唯独她不管怎么尽心尽力，都没办法讨到小姐半点欢心。

“小姐不开心了，就是做错了啊，会不会是有什么地方，你没察觉到？”秀翠被小莲这一笑，不免产生了些同情，看来这一次小莲被小姐罚的狠了。

小莲握住手，指甲掐入掌心，缓缓将房中发生的细节一一同秀翠道出，精细到她是哪只脚先迈进门，哪只手欲撩床纱未果。

秀翠听后，未加思索，一手握拳轻砸在另一只手心。“这很明显啊，小姐还没睡醒，想多睡会，很正常啊。”

“什么？”小莲被信誓旦旦的秀翠弄得愣了神。

“肯定是啊，你想啊，谁睡得好好的，被打扰，都会心情不好的，更何况早上都难免有些情绪，你啊，就是想太多了。”秀翠老大姐一样拍了拍小莲的肩膀。

小莲回忆着，总觉得不像秀翠分析得这样。

秀翠见状又使劲拍了拍：“哎呀，你多心了。真的，其他主子也这样。”

小莲肩膀受痛，往秀翠方向一矮：“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秀翠见小莲没那么丧气了，看看天色。“好了，我要先去前院啦，可不敢迟了，不然被孙管事抓到，噫～你也知道他太能念叨了。”

小莲望着远去的秀翠，放开了手，掌心有四个深浅不一的指甲印。

走到下房，推开门，她目前只是个粗使丫鬟，不跟小姐同住一苑，住的是西厢统一的下房。

曼青端着个铜盆，明显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见是小莲，打了个哈欠：“回来了？”

小莲站在门外，轻轻点头：“嗯。”

曼青拉了拉松垮的外套，往水井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问道：“今日休沐，真不陪我去东市逛逛，据说今天有什么，那什么，哎，想不起来了，方正挺好玩的样子。”

小莲食指无意识弯曲了一下：“还是不去了，你玩的开心。”

曼青无所谓的将袖口撸起：“那行吧，真不懂你，一个月一次休沐的日子，非要待在府里。”

不等小莲回答，曼青将铜盆往上托了托，往水井走去，她这几天可想了好几遍游玩流程。

不一会，井边传来倒水的哗啦声。

小莲看着门，轻声跟自己说：“好不容易，小白不在，巧冬生病，要把握住机会啊。”

小白拿着一小包种子回来时，何粟已经将木匣子重新放回床铺下，正在翻着昨夜带回来的书。

“小姐，买回来了。”小白将草编递出给何粟看。

何粟抬眼，看了眼，西市六市基本多是卖些农贸器具，大多人用不起包装用的油纸或者布料，便会自个编草编包装。

“这是湛叔家的。”何粟看了眼，草编角翘起来了。

“小姐好眼力，就是湛叔家的。”小白笑嘻嘻，将草编放在桌上解开。

“嗯，湛叔是沙丘国来的，那么多年了，草编角还编不好。”何粟放下书，从美人榻上下来。

何粟走到桌边，里面是五颗扁圆型的颗粒，困惑道：“这次怎么就那么一点？”

小白将种子取出，放在掌心，便于何粟查看。“湛叔说，这是他国家带来的，路上坏了好多，只有这一点完好了，说是番瓜的种子。”

何粟伸手扒拉了两下，看着比上次买来的大上一点。“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