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高二的时候,薛玉其实是想住校的,衡阳的住宿条件很好,床位管够,不管你留不留校,始终有一件房间,有一张床在等你。这个学校很开放,查宿也不严,阿姨很好说话,只要你夸夸阿姨,阿姨高兴了,你就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
薛玉妈妈得了产后抑郁症,正好最严重的那几天,薛衍不在家,薛衍遇上了几个棘手得事情,可是他不愿意和人说,总是闷着,心情也不好,薛衍开始借酒消愁,起初喝了几天,就又变回正常模样了,很快又一蹶不振,在小街边一直买醉,温柔成熟的模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头发像泡面头,遮住了眼睛,只能借着骨相看出这个人底子好。
那几天薛玉已经准高一了,状况是母亲的家暴已经持续五年了,父亲的酗酒滋事已经两年,薛玉认为这个家摇摇欲坠,总会有分崩离析的时候。高二下半学期,他和宋江还没在一起,他打算住进学校来,不想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他自己模仿父亲的笔记,将留宿单交给了宿管阿姨,这个东西主要是为了方便阿姨知道有多少人在宿舍里,搬进去的第一个星期,他睡的很好,感觉自己终于没有那么累了。
也许是独自在家没有相伴,陈采的情绪不稳定,很压抑,突然压抑转为了暴躁,薛玉离开前,只说了自己要去住校,并没有问陈采同不同意。回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尊重自己,她就冒火,也是在薛玉离开的一个星期后,她头发乱乱的,随意穿着衬衫和短裤,踩着小凉鞋就来了学校,想要抓他回去。
陈采到了学校以后,立刻联系了薛玉,问他在哪里,薛玉也是如实回答了,薛玉自从接到了这通电话,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他又要开始噩梦,又要开始接受酷刑,又回到了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闭了闭眼睛,看了眼宋江,他决定主动去找陈采,把事压下来,回去后再被打总好比这里,可是陈采还是没有如薛玉的愿。他在走廊里大喊薛玉是骗子,薛玉不孝顺。虽然学校已经放学了,楼内也没多少人,但还是有三、四个
在自己的教室里,薛玉就这样看着陈采,淡漠,怨愤却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薛玉好面,这件事已经是彻底的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不想再去管了。没必要对陈采有什么情感了,这已经被陈采亲手掀翻了最后一个忍耐的桌子。
薛玉忍不住了在后面,眼眶红到了绝色,蹲了下来,把脸埋在了腿上,很无助,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人了,这件事已经把他的脑袋击空了。也就是这时宋江听声而来,看到了在楼梯转角平台蹲在一旁的薛玉和歇斯底里丢脸的陈采。宋江的脸快黑成包公了,眼神也开始变的阴暗,充满戾气,说来也奇怪,宋家人的眼睛里总是充满戾气,只要一把脸绷着,就能感受到敌意。陈采看着黑着脸的宋江把蹲着的薛玉拉起来,让他躲在自己后面,薛玉忍着委屈是自己无法落泪,可是眼角的绯红和头上忍耐的青筋都暴露了他此刻的忍耐。宋江看着年前的中年女人。
“阿姨,你好,你这样不太好吧,丢了别人的脸不要紧,可是这种行为也丢了自己的不是吗”很犀利的一句话,表面很尊敬陈采,可实际是一手侮辱性很大的话语,说陈采像个骂街妇女没有一点美人样。
陈采是聪明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说了几句话,为自己留足了颜面,顺便也给足了宋江脸面。她感受到要是自己在作下去,面前这个人真的要化身包公来制裁她了。
遇上这样的人,宋江本身就很烦,还是和薛玉有关,简直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拉着薛玉回教室,教师里空无一人,薛玉坐回来自己的座位,将脚抱在前面,再一次还原了刚刚蹲着的姿势,只是这次不是蹲着而已。宋江拽出了薛玉前桌的凳子,坐下。即使生气也是生陈采的气 和薛玉有什么关系呢,他平复了自己去看着薛玉。
薛玉:“给我一分钟,我调整好先”果然一分钟之后,薛玉调整好了把家里的事告诉了宋江,宋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
宋江:“我还有点小钱,和我走吧”一出口就是这样的话。薛玉听过很多安慰人的话,又让他谅解母亲的,忍耐母亲的,对母亲无奈的,就是没有可以改变现状的,听到了这句话以后,薛玉流下了眼泪,绯色配泪水,窗外的光打入屋内。薛玉的泪水亮晶晶的,看着怪可怜的,怪好欺负的。
薛玉:“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