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求医
如果没有鲁斯利亚,估计这架飞机现在已经因为半途坠机上新闻了。
我觉得我的反应很正常,很有逻辑。
贝尔拿我加热佛卡夏这事问受害者做什么?我那时候已经烧晕过去了,难道还能为一个面包爬起来逮他个正着吗?那我得有多爱吃啊。
但斯库瓦罗不这么觉得。
我看他拳头握了起来。
我看到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银发剑帝气势汹汹向自己逼近。搁谁谁能不害怕。
我故作镇定但是舌头已经打结,一边往毛毯里缩,一边磕磕巴巴威胁说我是病号,他再这样是恃强凌弱没有道德不讲规矩。
斯库瓦罗冷笑,和黑手党世界的暗杀部队还讲什么道德规矩。
鲁斯利亚哎呀地伸手拦了一下,被他打开。我趁着这点宝贵的时间两手扽着航班毯子往上提,企图遮住自己。
扽开展平在眼前的平整毯子上出现一个长发阴影,紧接着是一个被揪起来的褶皱。“叫你反思怎么会半夜烧起来,你和我说贝尔!一个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
我大拇指发力捏紧毯子两个角,胳膊僵着使劲贴近身体:“那那那……就算是要回答那个问题,也不应该问我吧!医生怎么说啊!”
再想起来我深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对脑力派也适用。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叫生着病更虚弱的我去和杀手,还是杀手里的精英较劲?我那烧晕了,不可靠的大脑?
只见毯子被揪出一个褶皱,而后一股向下拖拽的大力传导到手上,褶皱加深加长,手上摩擦骤然增加,我吃痛“嘶”了一声。
再之后斯库瓦罗那张锐利漂亮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抓着毛毯的手现在只抓住了空气,还有轻微的摩擦痛。而毯子现在一半被我压在身体下面,一半到了斯库瓦罗手里。
他扬手扔了毯子,手指就戳到我额头上。完全不理我之前的话。
“现在知道裹毛毯了,当时怎么不知道吹干头发再出门!身体素质这么差还想耍酷——”
他那个意大利语说得又急又快声音还大,和个大喇叭一样,又好像机关枪突突扫我,都快把我脑袋震回到浆糊状态。我已经感觉眼前似乎又开始出现电视机噪点。
这才是嘴炮的真谛吧,声波攻击什么的。
我虚弱无力地摆了摆手: “等……等一等。”
和他的音量相比,我声音轻得简直微不可闻,又因为带着浓重鼻音可能不好分辨。这一句更多应该算是我在声波攻击下的垂死挣扎,也没指望能比鲁斯利亚的阻止还好用。
但他居然真的停住了。我眯着眼看他收回手摘手套抬起来贴了一下自己额头,又撩开我垂到额前的碎发按在我额头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像重复过很多遍,动作里流露出一股因为过度操心而产生的无语。
鲁斯利亚也凑过来:“温度又上来了?”
“还没有,但看起来……”
眩晕感终于过去,我睁开眼,运了一口气打断斯库瓦罗:“就算如你所说,我感冒是没吹干头发着凉所致,那也是免疫力下降之后接触到了病毒才会生病。”
我看向对面两个杀手,着重看了斯库瓦罗一眼,他被我打断眉毛打了疙瘩显得很不快,但还拉着脸听我讲话。“所以是谁传染我的?”
“是谁,”我咬了重音,余光撇到鲁斯利亚墨镜上方的眉毛要飞起来了,“在我着·凉时候带来了感冒病毒?”
全场沉默,我乘胜追击。
“所以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好像不是我——手下留头!斯库瓦罗你没道德没素质不讲规则!”
能连贯喊出后半句话是因为鲁斯利亚仗义出手,在斯库瓦罗要捶我之前先给了他一拳【1】。
不知道这一拳有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我主观希望是没有的,但客观上我确实被吓了一跳,那后半句喊到“不讲规则”的时候就弱了下来,甚至下意识胳膊抬起想扶斯库瓦罗——他闪躲了,但听声音估计还是挨了结结实实一下,所以才一下子疼弯了腰。
从垂下的银色发丝穿过,扶住他手腕的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我搀这个要揍我的家伙干嘛啊,他需要我帮忙?于是又尴尬地把手缩回去。
斯库瓦罗的怒火被成功转移到鲁斯利亚身上。他吵嚷,什么“你这个人妖,第二次了!”而后被叫人妖的人翘了兰花指还回去“要我说苦头吃一次也就够了。”
……
暂时没被关注。
我垂着眼扫了一下刚才碰到的那只手,碾了碾手指。
刚才扶住斯库瓦罗手腕的时候,我三只手指落在斯库瓦罗常戴的小羊皮手套上,而大拇指和食指则拢住手套下露出的一截手腕。可能是因为手太冰了,本该微凉的羊皮手套在我摸起来就和常温一样,但落在虎口之间的手腕明显感觉到不似真人皮肤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