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
安室把车停在郊外公路的一边,掏出一根烟,点上。
他实际上不是很喜欢抽烟,只在十分烦闷的时候才燃上一根。
此刻便是这个时候。他很难受。
没错,是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他没想到夏目居然死了。
其实他应该想到的。几年前夏目被自己故意撞伤住院的时候,乌丸就已经盯上她了。她的心脏和一个先天性心脏衰弱的女孩罕见地配型成功,从那时起,乌丸就跃跃欲试了,只是碍于技术还不成熟,迟迟没有下手。
当然这些都是他后来调查才发现的。
一个不经意,烟灰抖到了手指上,很烫。但他大大小小的伤没少受过,这点刺激完全可以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可是夏目却不一样。她的皮肤很娇嫩,轻轻吮吸就会留下淡淡的红印,被烟灰烫的时候,更是疼得皱起脸,缩紧整个身体。
他好像对她做了很多不人道的行为,自己还恍然不知,真是挺可笑的。
但她也太能忍了,现在想想,她完全把这当成了一种磨难,一种考验。他可以给她很多的钱,花不光的钱,这些钱她的银行卡里没剩下多少,全都留给了她那个身在老家的弟弟。
她是为了钱才容忍他的,他只能这样理解。
他这样聪明的人,应该一开始就猜得到。可他是真的陷进去了,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得到她、占有她,永远也不容许她离开自己。
是爱上她了吗?在一次次恶意的玩弄后,真的爱上她了吗?
他有些不想承认。
香烟燃得只剩下手指还夹着的部分,他长长地吐出个烟圈,心里感到十分空虚、憋闷。
就在这时,远处雾蒙蒙的公路上,缓缓走来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轮廓,那个走路的姿势,他异常眼熟。
女人越走越近,窈窕的身形冲破薄雾,棕红色的卷发轻盈地垂在肩膀上,那分明就是夏目。
他惊呆了,手中的烟蒂滑落到地上。
夏目在距离他三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定定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然后,她举起了□□,指着他的心脏。
“去死吧,人渣!”她大声地说。
诸伏景光站在杯户中央医院三楼走廊里,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三年前,他就是在这里遇见的夏目,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喜欢看推理小说,喜欢听他讲破案的故事。他对她一见钟情,很快就住在了一起。
然而这段他自认为唯美而稳固的爱情,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那天他执行任务回来,她的家里已经空空如也,她留下了一封亲笔信,说她的前男友来找她,他继承了大笔遗产想和她复合,她同意了,要跟他一起去美国做阔太太。她让他不要来找她,就当两人从来没有认识过。
他有些难以接受。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相信夏目是这样的人。他动用自己警察的身份,查到了夏目老家的地址,想去打探一下。就在他揣着那张记有地址的纸条要出发时,收到了一盒磁带。
寄信人未知,他家的地址倒写得分毫不差。
然而那盒磁带,简直成了他的噩梦。
内容不长,但也足够让他难以承受。
那里面是夏目的声音。
做那种事的声音,清晰得连正在发生什么都一听了然。她叫得很娇媚,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撩人,还有一个男人的喘息与嬉笑声夹杂在她放#荡的叫声中,令他顿时如遭雷击。
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孩。
他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居然就挤出了几滴眼泪。他狠狠地踩碎了那盒磁带,然后把装在衣兜里的纸条撕得粉碎。
看样子,已经没有必要去找她了。自己果真看走了眼,女人还真是表里不一的生物。
那之后他迟迟无法让任何人走进他的世界,直到树里的出现。
看见树里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能和她走到一起。她很知书达理,又活泼、多才多艺,喜欢小孩子,是他很喜欢的类型。
只是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这样也好,倒省着后来反差太大心脏承受不住。
可是婚礼上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为什么忽然狂呼着自己的名字,出现那样反常的举动?
“诸伏警官,您好。”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响起来。
他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英俊金发男人正微笑地看着他。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他的笑容,带着阳光的味道,看他的眼神也温情脉脉的,里面有强行压下的激动。
“您好,请问您是?”他疑惑地问道。
“我叫降谷零。”男人答道,笑容灿烂,“以前我们在一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