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个月三号,我和我太太出去约会”。该到的人都到了,余遥终于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们平常工作都很忙,所以......”
“余遥你能不能快点啊,还有半小时电影就开始了。”明莲有些不满的嘟囔,她已经换完了衣服,在玄关处换上了一双白色高跟鞋。
“来了来了”余遥按下回车键,忙了一上午,出门的时间一推再推,他终于解决了代码中的bug,他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滑步到太太身旁,表情夸张的连声赞道,“哎呦这谁家老婆,这么美呢?给我香一个,mua!”
明莲连忙躲开,“你别把我粉底蹭掉了,一边去,唉余遥,我忘喷香水了,你还没换鞋,帮我把香水拿来,就在床头柜上”
余遥做了个太监领旨的动作:“小的这就去”。明莲倚着鞋柜笑的花枝乱颤。
后来余遥一直后悔,如果他没有在约会日处理工作,如果早点出门,如果没有选择开车去电影院,是不是那场车祸就不会发生。
在巨大的撞击来临的前一刻,余遥的记忆里只有妻子的声音,那声音从未如此凄厉“余遥!!”
讲到这里,余遥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林借风和张眠卿对视一眼,张眠卿出声打断余遥的回忆,“所以,你的诉求是什么?”
余遥抬起脸,“我要再见她最后一面,我要看着她,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林借风挑挑眉,屋子里已经没有座位了,他倚着张眠卿的座位站着,“我们也做不到,一般来说人死后七天回门,之后就会被阴差带去排队进轮回了”。
张眠卿侧头看了他一眼,“徐老头不会这么为难你,你且听他继续说”
林借风有些心虚的看向远处,“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伺机报复我”
张眠卿叹气,“你还好意思说......”。
“不会的,她没有去轮回,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哦?”林借风有了些兴趣。
“我的伤势不重,只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了三天,第四天回家时家里说不出的死寂.......”
余遥谢绝了所有朋友家人的探望,在家里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在医院的的病床上醒来,收到妻子的死讯时,他的一部分好像也死了。
夜幕降临,他却觉得自己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坐在沙发上,冷漠的审视这个寂静的好像没有活气的家。
只是少个人而已,为什么家就变得这么陌生。
后来的几天,他都是这样无知无觉的活着,某一时刻他分不清楚白天夜晚,某一时刻他忘了阿莲已经不在了,习惯的朝阿莲最喜欢待的小露台望去,某一时刻,他饿的胃绞痛,点开外卖平台,跳出了他和阿莲最常点的饭馆,外卖送达时,老板习惯性的给他送了两碗米饭。
他看着多出来的那碗米,好像连呼吸都不会了。
阿莲的头七,他作为逝者丈夫出席了阿莲的葬礼,阿莲的老家在葬礼上有个习俗,就是逝者生前有关系的亲人朋友要在逝者下葬前凑在一起跪着哭,据说是因为哭声大能感动阴差,下辈子会让逝者投个好人家。
阿莲的家人都哭成了泪人,她母亲更是直接哭晕过去,但是他木然的在碑前跪着,心里全然是看电影似的不真切感,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阿莲十四岁的弟弟,他的小舅子,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骂他,“一滴眼泪都不流,畜生都比你有良心!”
他承受着阿莲家人的谩骂,承受着其他亲属质疑的目光,然而他在阿莲碑前都流不出一滴泪,对此自然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当日他回家,在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很敏感的感觉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就像你不会每天都审视你从小长到大的房子,但是哪天房子的某一处改了细微的陈设,你或许依旧发现不了,只是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
余遥不是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回家时那种温馨感又回来了,他在玄关处换了鞋,一边朝屋子内部走去,一边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老婆?”
露台门没关,一阵风吹来,余遥变了脸色,他闻到了阿莲生前最爱用的香水,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出门前阿莲用的那瓶,余遥确信自己没闻错。
任何人在面对未知和违反常识的事件时都会有本能的畏惧,余遥也是,但这种本能只维持了不到五秒,他又变得欣喜若狂,“阿莲,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被风吹起的白窗帘在月光下飘逸。
余遥没接到任何回应,自嘲着摇了摇头,都说相思成疾,或许自己真的离疯不远了。
失魂落魄的去关露台门,手摸上把手的那一刻才觉得有异,今天天气预报有雨,他记得自己出门前,还特意确认了一遍,露台门,是不是关着的。
“后来像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一直陆陆续续发生,我时不时就能闻到阿莲身上的香水味,有时候半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