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凶猛
过了约莫有十五分钟,耳霜慢慢平静下来。 “没事了?”钢牙问她。 耳霜默默无言地点头。 没逝没逝,只不过是暂时的社会性死亡罢了。 区区社死,何足挂齿! 因为靠得极近,所以耳霜能够清晰地嗅到钢牙身上的气味。 她并不能十分清晰地描述出来那种气味——闻起来像是松脂、碾碎的青草与浆果,或许还糅杂了一丝极细微的血味,不能说味道很好,但也并非刺鼻,令她联想到正在燃烧中的火光、厚实的皮毛。 耳霜后知后觉地发现,钢牙的怀抱很温暖。 钢牙咳嗽一声,提醒道:“既然没事了,那就先放开吧。” 他没有说耳霜背后已经有一群吃瓜群众在热烈围观,不然按她那种畏生的性子,今天够呛能松手。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抱着人大哭的举动过于生猛,耳霜此时倒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钢牙看她的眼神都变微妙了几分。 可恶,真不是我要占便宜,是那些小虫子先动的手。 起身后,耳霜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结果不小心吹出来一个鼻涕泡。 她一动,透明的小泡泡随之破裂。 钢牙看见了这颇具喜感的一幕,想笑,但默默忍住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移开视线,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冷漠脸。 耳霜已经一麻再麻,也冷漠地擦了擦鼻子。 很好,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叛逆的我了。 “现在几点了?我该回家了。”她说,配合着浓重的鼻音,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小小的咕噜声。 原本耳霜想着,拿一套衣服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搞定,接着回去把背篓以及里面装着的野菜带回家,刚好能赶上吃饭的时间。 但谁知道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折腾到现在,别说吃饭,怕是连隔夜黄花菜都没了。 这一天,小兔子耳霜又想起了一度被爆裂兔妈支配的恐惧。 耳霜欲哭无泪:现在开始练习土下座还来得及吗。 ------------------------------------- 尾巧笑意吟吟,如沐春风地道歉,“真不好意思,还有好几处衣摆部分没修改好,估计需要明天才能完成。” “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辛苦了。”钢牙叹气。 修改的时间确实是太过紧迫,无法完成也正常,只能是他明天自己过来取成品,然后再给耳霜送过去了。 钢牙离开后,一个发须皆白的妖狼老爷爷从隔间走出来。 铁石问自己的妻子,“衣服尺寸不是早就修改好了吗?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交给小少主,省得他又跑一遍,多麻烦啊。” 尾巧娇嗔地瞪他一眼,“净瞎说。” 差点破坏妻子的红娘大业的铁石:……我有一句委屈不知当讲不当讲。 ------------------------------------- 第二天,耳霜窝在家里修背篓。 忽然,玄关处传来敲门声,声音不大,闷闷的。 耳霜的耳朵竖起来。奇怪,爸妈没说过今天会有客人来访啊。 她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跑去门口,透过门上的小孔往外看。 只见门外站在一个浓眉圆眼的棕发小男生。 他似乎有点烦躁不安,一只手一直在揪着自己的衣角。 啊,是那个没礼貌的小混蛋。耳霜不开心地撇撇嘴,显然还记着河内拓上手拽自己尾巴的仇。 耳霜想要无视对方,装作家里没人。 只是河内拓出奇地执着,等来等去不见回应,就又再敲了敲门。 耳霜本来依旧打算不管,但铃芽似乎听见了这边的敲击声。 她的高分贝嗓音从厨房那边传出来,“耳霜,好像有人在敲我们家的门,你快去看一下。” “好的,”耳霜只得扭过头,回道:“我已经去到门口了。” 耳霜深吸一口气,为接下来可能飙升的血压做心理建设。 她打开门,以一种杀必死的死亡视线凝视着那个不速之客。 要是你这只可恶的棕兔子再说出些愚蠢的话,兔爷我可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了! 耳霜:“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见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河内拓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