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护嫂去沧州
张教头道:“苦也!太尉见疑,怎生是好?” 鲁智深抄起水磨禅杖,道:“洒家打杀他们!” 曹操拦下,道:“师兄不可!” 又道:“我看高太尉只是心疑,并无真凭实据,否则早派人来拿我。打杀他们,反倒暴露我们心虚,再想离开,万难也!” 智深焦躁道:“杀不得,走不得,急煞洒家也!” 禅杖一跺,将青石地面跺出一个深坑。 林娘子、锦儿吓得一缩。 曹操略一思索,道:“师兄勿忧,为今之计,只有使个金蝉脱壳,方可脱身。” 智深道:“何为金蝉脱壳?” 曹操将众人召集到身边,道:“待今夜二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众人领计,各自去忙,一如往常。 …… 太尉府。 后堂。 “尔等这班狗头,我儿平时待你们何等阔绰,管吃管喝,同玩同乐,如今我儿被害,尔等如何躲到今天才来见我?可恨!可杀!来人,先给我拉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高太尉面目狰狞,对着一帮混混、帮闲破口大骂。 这些人都是平时跟着高衙内混吃混喝的所谓“伴当”。 昨日高衙内被害,开封府报知高太尉,高太尉当场就晕厥了。 好不容易醒转来,却听那开封府尹道,衙内是与陆谦妻通奸,被陆谦发现,怒而杀之,那陆谦又自灭满门,冲街乱杀,被邻居伙打死了。 高太尉何等奸诈之人,如何肯信? 怎奈开封府摆出证言、凶器、现场诸般物证,无不严丝合缝,由不得他不信。 再加上随行小厮都死了,谁还能说得清? 高俅盛怒之下,派人满城搜寻平日跟随高衙内的伴当,务必问出衙内与谁结仇。 那些伴当听说高衙内被害,一个个都躲了。 太尉府都管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一一找出。 “太尉容禀,小人等实不知害衙内的是何人,望太尉明查。” 一个伴当壮着胆子说道。 高俅盛怒:“尔等平日常随我儿,如何不知?” 那人道:“只因衙内太谨乘,办那些私密之事,一向只带福安与一贴身小厮,小人等没机会跟随,自然不知衙内与何人厮混。” 其他人纷纷附和。 高俅沉思片刻,余怒未消。 一旁,都管道:“老爷,可问他们,衙内最近是否提过喜欢什么女人?” 高俅将眼一瞪,道:“尔等如实说!敢有半点隐瞒,统统打死!” 那些伴当个个吓得半死,想了半晌。 忽有一个道:“有了,我曾听福安说,衙内曾经在岳庙前遇到一个美貌妇人,久不忘怀……” 高俅急问:“妇人何名?” 那厮想了半日,惶惶道:“我……我忘也……” 高俅大怒:“给我打死!” 都管赶紧进言:“老爷息怒,容我问问。” 便细细向那厮询问。 那厮逐渐想起,道:“似是一个叫‘林娘子’的!” 高俅问:“林娘子是谁?” 众人皆道不知。 还是那都管道:“老爷,我听闻林冲有一美貌之妻,人称林娘子……” 高俅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哎呀,着了!” 再一想那开封府所报,是林冲杀了陆虞候,高俅顿时明白一切。 “定是我儿看中林冲妻,被林冲谋害,嫁祸陆虞候身上!” 高俅咬牙切齿,“林冲那厮,谋害我儿,我与他势不两立!速速派人去拿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为我儿报仇!” 都管道:“老爷,如今并无实证,贸然捉拿林冲,反倒不美,请老爷三思。” 高俅一想,是了,那林冲在一班禁军教头中威望颇高,若没真凭实据,怕是难以服众。 再者,开封府已经定案,若要翻盘,势必惊动官家,到时候,高衙内那些丑事岂不满朝皆知? 高俅愤怒:“难道任由那厮逍遥法外?” 都管道:“老爷暂息雷霆之怒!依小人之见,为今之计,须是严密监视林冲,使他不能逃脱!只要把他困在东京,咱们自有法子慢慢料理他!” 高俅一想,确实如此。 立令那些帮闲前去监视林冲。 自己则与都管商量谋害林冲之计。 …… 是夜。 二更。 林家后院一角,一把梯子慢慢升起,靠在墙上。 曹操率先登上梯子,探头看了看外面。 只见那些监视的帮闲,都缩在远处墙根,呼呼大睡。 “娘子,锦儿,你们上来!” 曹操回身道。 将林娘子、锦儿托着,慢慢顺下墙去。 又把行李、包裹、箱笼全都顺了过去。 张教头早早在外面雇了两辆马车,停在远处等候。 将一应物事都装上车,捆扎结实,已是三更时分。 那些帮闲睡得死猪也似,浑然未觉。 鲁智深一跃跳上院墙,道:“兄弟,都搬完了!” 曹操道:“多劳师兄相帮!” 智深道:“自家兄弟,客气做甚。” 张教头在远处招呼启行。 智深看着曹操,道:“兄弟,真不与我们同行?” 曹操道:“此去沧州,路途遥远,我若离开,高俅必生疑,只怕连累大家。不如我先留下,以掩高俅耳目,为你们多争取几日时间。” 智深道:“依洒家脾气,咱们一发杀进太尉府,宰了那鸟太尉,一了百了,何需如此躲躲藏藏!” 曹操道:“委屈师兄了,兄弟之过。” 智深道:“罢了!洒家依你就是!兄弟你也须得小心,那老贼必不放过你也!告辞!” 说罢,抱一抱拳,一跃跳下墙头,提着禅杖,如飞奔向马车。 马车缓缓启行,朝城门驶去。 林娘子和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