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和尚裴如海
花小妹道:“呀!时朋友,敢问你这‘鼓上蚤’是指鼓上的跳蚤么?” 曹正道:“胡柴甚么,哪有英雄好汉自称跳蚤的?” 时迁尴尬挠头,道:“自然不是跳蚤。” 花小妹更加好奇,道:“那是甚么呀?” 曹操笑道:“‘蚤’当为‘爪’,谓辐入牙中者也。时迁兄弟的绰号‘鼓上蚤’,是指鼓边上起固定鼓皮作用的铜钉,取其身小而善于钻入的意思。” 时迁眼睛一亮,道:“哥哥解释得对,人人都以为我是跳蚤,只有哥哥知道我是铜钉!” 花小妹道:“呀!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学问!” 曹正道:“知道我师父博学多才了吧!” 花小妹连连点头,目露崇拜。 曹操道:“时迁兄弟,你为救我等,不惜触犯辽兵,这份义气,林某深感敬佩,如若不弃,林某愿与你结为兄弟。” 曹正道:“时迁兄弟,你触罪辽人,这蓟州城怕是待不下去,不如跟着我们,兄弟间也有个照应。” 时迁闻言,眼中先是闪过一阵异彩和狂喜,继而忽然黯淡,显得十分落寞。 拱手道:“承蒙教头抬爱,小人十万分感激,只是……只是小人身份卑贱,怕有损教头盛名,故不敢结拜。” 众人面露疑惑。 花小妹道:“呀,你这人,为何如此见外?难道还看不上林教头么?” 时迁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是小人名声有污,恐连累教头。” 花小妹道:“你却说说,有何污处?” 时迁嗫嚅半天,小声道:“小人是个偷儿……” “啊呀!” 花小妹下意识跳开一步,伸手去摸自己钱袋。 时迁一脸尴尬的看着她。 花小妹情知失礼,又赶紧上前一步,道:“呀,我却是有些晕马也,竟连站也站不稳,好晕,好晕……” 众人被她一番表演逗得哈哈大笑。 时迁苦笑道:“小姐不必宽慰我,偷儿就是偷儿,小姐刚才是正常反应,小人不怪的。” 花小妹吐吐舌头,道:“既然知道偷儿名声不佳,何不弃了这一行?” 时迁叹口气,道:“小人因年少家贫,衣食无着,被迫学了这溜门撬锁的手艺。艺成之后,想要金盆洗手,却是万难。正所谓,一朝污损再难洁,便是此意。” 曹操见他有些消沉,便说道:“时兄弟,人生在世,难免行差踏错,只要愿意改过自新,便是顶天立地好汉子。何况,时兄弟在危急关头对我等伸出援手,可见一个义字!” 花小妹道:“对呀!他听到‘汉家血脉’四个字还感动呢,足见是个有血性、有肝胆的汉子!” 曹操道:“一个有义气、有血性、有肝胆的人,我不信他会是大奸大恶之徒!” 时迁闻言,满眼都是泪,道:“哥哥之言,真真说进小人心坎里了!好教哥哥得知,小人自艺成以来,或是偷高官大户,或是挖帝王陵寝,或是摸皇宫豪宅,俺都干过。但俺从不对平民百姓下手,只因俺也是穷人,深知百姓困苦。不仅如此,俺手中若有闲钱时,见那日子过得苦的,也每每周济一二,只为全自己一点阴德。” 曹操哈哈笑道:“这般说来,你却是个义盗!” 花小妹两眼放光,道:“哈!你竟然去过皇宫么?” 时迁道:“去是去过,只是里头无聊得紧,到处金堆玉砌,没有人味。俺只摸了他几个妃子,便出来了。” 花小妹大惑不解,道:“啊也!你不偷金子,摸人家妃子做甚么,却是怪哉!” 时迁笑道:“摸妃子自然比偷金子有趣得多!” 花小妹一脸懵。 众人哈哈大笑。 曹操道:“能把出入皇宫视同儿戏,时迁兄弟这身本事,当真惊世骇俗!” 曹正道:“时迁兄弟,俺师父如此赏识你,你还要推辞么?” 时迁听了,满脸惶恐,看着曹操,道:“林教头,你真不嫌弃小人身份卑贱么?” 曹操大笑,道:“某家从不以身份取人,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唯讲一个义字。你若做我兄弟,便休提这卑贱二字!” 时迁听了,眼中含泪,双腿往下一跪,一个头磕在地上,道:“江湖上都传林教头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弟时迁,求林大哥带挚,鞍前马后伺候,也教我做个真好汉!” 曹操赶紧扶起,道:“好兄弟,实不相瞒,某在江湖上颇招揽了一些英雄好汉,未来大事,少不得要你等兄弟出力,到那时,自有你一番用武之地!” 时迁想起之前曹操六人杀穿辽兵军阵之事,顿时心头一震,道:“哥哥莫非欲行那改天换日之事?” 曹操笑道:“改天换日有何难哉?我所欲行者,乃是重振汉家雄风,使那四方诸夷不敢觊觎汉地,使我汉家男儿傲立于世间!” 花小妹赶紧拍着胸脯,道:“还有我汉家女儿!” 曹操扭头看了一眼她瘪瘪的胸脯,忍不住心里叹息一声。 时迁听得呆了,半晌,道:“哥哥壮志,小弟记下了!此生誓死追随哥哥!若蒙哥哥不弃,小弟甘愿效死。” 曹正道:“好啦,时迁哥哥,还是先商量一下借宿何处吧,天色渐晚,难不成咱们要在这林子里过夜?” 时迁看看四周,道:“诸位兄弟,我倒有个去处,不知可否?” 曹操道:“但说无妨。” 时迁道:“此林向北五里,有个报恩寺,那寺里有个叫裴如海的和尚,与我曾经有一面之缘,我等何不去寺里借宿一宿?” 曹操道:“如此甚好。” 众人立刻上马,直奔报恩寺。 不一刻,到了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