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的眼神好空洞！

自从秋收回家的柳阿婆走后，屋里就变得空荡荡的。柳阿婆是木文学生悯生的母亲，悯生佃农出身，是孤子。父亲战死，家中只有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木文先生念其可怜，便准许悯生免费入学堂。柳阿婆过意不去，便主动提出到书院帮忙，于是就主动接下了照顾小女娘雪已的活。

柳阿婆对雪已甚是上心比带亲生女儿还要认真仔细，对她是百般呵护。21世纪的雪已一出生便没了奶奶，所以至死她都不明白受奶奶疼爱是种什么感觉。所以对于柳阿婆的疼爱她也是十分珍惜的，打心里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奶奶。尽管这份爱来自几千年前……或许也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其实离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后，她却突然离开了。柳阿婆走后雪已的话也变少了，因为没人给她作好玩的玩意儿了，也没人给她讲新奇的故事了。她也时常望着房梁发呆，偶尔也会爬到窗前看看院子里布置的小景。或许是家境并不富裕，或许是文人喜素雅吧，屋内外的陈设都很简单，质朴。但处处充满着绿色，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早上刚下过雨，院子里的一切都像刚洗过的一样。雪已爬在窗户上看着小景，大口呼吸着新鲜的还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突然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少年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他一席质朴的黑衣，长发及腰，皮肤病白，步伐却异常坚定，毫无羸弱之感。就这样他他冒着风雨，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请问是雪已小女娘的住处吗？我是木文先生的学生秋起，先生怕小女娘孤单，特派我引小女娘去书堂旁听 ，时间已辰时二科钟了，还请小女娘早些前去。”他的声音很轻柔，有条不紊的说到。

女仆应答了声，收拾了许久，大约过了一刻钟后，便抱着雪已出门了。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了木文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师妹。她肤色病白，面颊消瘦。左边眉头处有一颗痣，眼睛很亮很大但没有一般孩童的那种童真，更多的是空洞。那双眼睛像深邃的潭水仿佛充满着故事，让人忍不住窥探。秋起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后，便收回了目光，转头向雨里看去。

对于这个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的少年，雪已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番。他很英气，眉宇间有种干大事的气势。不过他的右边眉弓有一条心月形的伤疤，看上去好像是刀伤。他的眼睛怎么说呢，很美但有些忧郁。他的身上总是略微带着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静和成熟，至少雪已是这么认为的。起初对于他，雪已也只是好奇而已，仅限于此，别无他感。

就这样他撑着伞，罩着她们，顶着雨，向着出口走去。云散，雨过，一切烟消云散。遗留的脚印，至少证明他们曾经比肩同行过……

对于她，他更多的是报恩吧。其实他先前去过将军府，见过木荣夫人，对将军府的情况多少知晓些。木荣夫人的眉间也有颗痣，根据最近发生的种种推算雪已便是他们的遗孤。于是他便把对高将军的感恩，给了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