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造船开工第一天
郁南盘腿坐在榻上,松竹黄花梨木荷叶形小几上铺开了宣纸上面压着碳条,袖子为了方便已经卷到肘边,露出光滑纤瘦的小臂,春桃坐在旁边脚床旁的春凳上缝着刺绣。
“春桃。我有点事想问你。”
“大人,您请说。”春桃放下绣品,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看向郁南。
“是这样,嗯,”郁南支支吾吾半天,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没想到个常见的,古代也能用的钢制品。
半晌,自暴自弃的叹了声气。
“大人?”春桃不安的。
“无事。”郁南仍旧低丧着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蔫蔫的趴在小几上。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她在造船一途是个实打实的天才,可也不能让从零到一真撸起袖子去炼钢吧?看她这张脸,也就能看出来她可是个双手无力、弱柳扶风的女子。
唉。
郁南又似模似样叹口气,春桃一张小脸皱成了团,思来想去觉得大人可能是心情不佳,于是试探着提议:“大人,您初来乍到,要不要逛一逛上京的集市?”
“好啊!”郁南眼睛一亮,画图画的晕头转向,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别有收获。
若说世间有十大奇景,那么海上落日熔金定然算是其中之一,郁南立在船梢,忽然生出杜甫登临泰山海面湛蓝如洗,金色阳光照耀下,波纹轻动涟漪骤起,柔和浅漾恍如丝绸。
“长烟点秋时,临堤仗凭澜。”郁南唇畔微扬,心头压着的烦闷散去几分,晚霞余晖与大海与相合,让人平生震撼。
上京的集市与郁南印象里的不同,大约是海面同陆地的区别,这里的集市成半圈,松松围着上京分布序列严苛的船只,竹筏货店车成列排着,倒也类似有分车同轨的划分。
不知名的小调伴着节奏简单的二胡声隔着望不到头的竹筏咿咿呀呀唱着,立得近的售卖枣木碗筷的老板屈腿半躺着,一边闭着眼一边摇头晃脑的手指点着节拍,小日子清闲惬意。
郁南正想问他们怎么过去,就见春桃和一个带着草帽的年轻人交涉一番,最终花了五文钱成交租了个竹筏,郁南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开口自己付的想法也只得作罢。
越的往里内开,从中分开一条宽路便见得更精致华美的船只,单从船舱遮帘便于郁南见过的灰扑扑颜色的厚重截然不同,也称得上一句朱罗绮户。
两人逛了首饰小物什之类的摊子,中途路过茶船,要了壶清茶,倒不贵,只两文,付钱的自然还是财主春桃,郁南殷勤的先给春桃倒了杯,春桃连连摆手示意不敢,最终再郁南强势要求下接受了。
也是这略做休憩的时候,郁南忽然灵光一现冒出个念头,正暗自喜悦,却不料行驶平稳的竹筏忽然剧烈的晃了下,郁南与春桃踉跄扶住堪堪才站稳。
郁南骤然抬眼,隐含怒色,原是一艘格外华丽的船只撞上了竹筏,看方向明显是故意。
找茬来的。
这是郁南冒出来的第二个念头,却无比笃定,第一眼先是看到青莲帘上半弯月祥云匾额,名曰柳色深,给人的感觉这个船只的主人定是为清雅娴静又温柔韵致的大家小姐,但事实却是相反。
“转向。”郁南记下匾额,只等回去问春桃是谁家的小姐,毕竟有这样船只的出身定然不俗,却也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同人纠缠,平白落了人眼中笑料。
可她想走,对方却以为她怕了更是有恃无恐,先出来的是为着粉蓝跋扈的小丫头。
开口便指冲着她们指责。
“你们撞到了我家小姐的船,不先行赔罪,居然想着逃之夭夭,简直大胆!”
船手看着这小丫鬟有恃无恐的模样,走街串巷接触的贵人多了,便也猜出这船主人身份贵重不能得罪,便惊的慌慌下跪,“小姐恕罪恕罪,是小人一时疏忽。”
郁南眉尖蹙起,这船手虽年纪不大,看着颇为青涩,可是划桨手艺却老道妥贴,断然称不上疏忽。
“喂,就是你。”粉蓝丫鬟瞧见郁南一直不做声,下巴高傲的点了点,见她看过来便肯定道。
“为何不跪?”
“我身为朝廷大臣,跪陛下太子理所应当,跪你,或者,”郁南眸光探里,一停,唇角微微勾起,话音陡然转厉。
“莫非你背后之人想谋权算命吗?”
“你!强词夺理。区区九品。”小丫鬟被气的微微颤抖,却想不出也顾念着什么把剩下的话吞进喉咙,目光却带着愤恨,像是要把郁南撕裂。
“妄议朝廷大臣,你,才是大胆!”郁南眸光微眯,不怒自威,身上冷贵气质与陵阳像似三分,迫人心魂。
“不懂事的蠢奴才,得罪了郁大人还不快快赔罪!”伴随着一声斥骂,一个身着暗红色深绿花边的老嬷嬷扶着一位女子缓缓映入眼帘。
这女子通体一身湖蓝明锦,绣白鹤同云,幕帘遮至半腰,若隐若现之际却更加生出柔弱似仙的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