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之法
长地出了一口气,疲惫地倚向床头。自从回到庄园,他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彼得·佩迪鲁趁他和亚克斯利因为长距离移动而产生的眩晕,变成老鼠逃走了,他们这才知道那只臭虫其实是个阿尼玛格斯。亚克斯利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而卢修斯却没有这个心思——他不想面对那个被他们刻意无视了十二年的事实,尽管它如此令人担忧。
“他很可能从来没有离开过。”短暂的喜悦消失不见,他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迷茫,“科狄莉亚醒来花了十三年,他醒来需要多久?而当他醒来时发现我们——我们抛弃了他,又会如何?”
“而你还把那个日记本……”纳西莎修长的手指蜷缩起来,因恐惧而轻轻地颤抖着。卢修斯伸手握住她,发觉他们的手同等地冰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卡壳了。
“你一定要做些什么,在他归来之前……”纳西莎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从卢修斯的眼中看到自己惊恐的面容,“看在德拉科的份上,卢修斯,我们得做些什么!”
“我会的,西茜。”卢修斯摩挲着纳西莎的指尖,感到一阵强烈的力不从心,“亚克斯利去追彼得·佩迪鲁了,我们只要等他的消息……”
“这不够!”纳西莎失控地喊道,“佩迪鲁肯定去找邓布利多了,现在只有他可以保护那只该死的老鼠!找到他能做什么?他能让黑魔王相信你的忠诚吗?”
她激烈地喘息着,又露出了恳求的神色:“你得做些什么,卢修斯,但不能做得太显眼……你要为黑魔王募集势力,却不能让人以为你在为黑魔王服务。这样一来,他若是归来,你能献上自己的忠心,他若是……若是邓布利多棋高一着,你也能顺理成章地全身而退。”
房间里倏地陷入沉默,静得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卢修斯从沉思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回答纳西莎了。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他听到自己说,“我在法国有不少朋友。何况,他也不一定真的能回来——”
“你真的觉得,侥幸能让我们活下去吗?”纳西莎尖锐地指出,“你们能找到远在美国的彼得·佩迪鲁,黑魔王就找不到我们?你要知道,宁愿相信黑魔王归来,也不能忽略这种可能——因为等待着我们的很可能是比死更严重的惩罚!”
“如果邓布利多——如果凤凰社再一次打败了他呢?我们至今都不明白黑魔王当初是怎么失败的……如果他们之中还有其他人拥有波特夫妇的力量,我们此刻的摇旗呐喊就会变为他日清算的把柄?”卢修斯缓慢地说,感受到四肢的血液渐渐回暖,可纳西莎的手还是冰冷的,“这算不上明哲保身,西茜。被一个可能性引诱着下场——太鲁莽,太愚蠢……只有亚克斯利这种人会如此行动。他也会因此而死。”
“可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只要你找对方法。”纳西莎的语气冷下来,“你比你以为的更不明智,卢修斯。你既然敢把日记本塞给韦斯莱,就要知道自己的立场。你看不起麻瓜、渴望名声、追求地位、打压异党——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他们现在没办法对付你,以后也不会有。”
“好极了,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蠢货了。”卢修斯平静地说,“按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权力。”纳西莎紧紧地望着他的眼睛,“你要用野心为自己作掩饰,发展更多的势力,拉拢同伙,排除异己,借机让食死徒上位……你还得制造分裂,转移矛盾,让巫师关注当下而非担忧未来……你要待在幕后,利用亚克斯利、卡罗兄妹甚至阿兹卡班里的食死徒,还要利用软弱的中立派……你要削弱邓布利多的势力,为黑魔王建造归来的温床。你只是像任何一个政客一样追求权力,但你知道,只有在黑魔王的统治下,你残忍的天性才能得到释放。”
“你总能想到最好的。”卢修斯沉思片刻,认可了她的话,“关口是邓布利多,我该如何——”
他的视线落到德拉科的来信上。刹那间,他收住了话音,皱了皱眉,旋即表情又舒展开。
“我会去做的,西茜。”他低头吻了吻纳西莎,“这对我们只有好处。权力——多少巫师为之醉心。没有什么比这更恰当的盾牌了。”
纳西莎仍旧皱着眉:“别太过火。你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们。”
“我会注意的。”卢修斯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傲慢,“睡吧,西茜。马尔福不会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