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下午，车轮滚滚，沈郁陪着苏杳一起去了皇宫。

森冷的气息从绿瓦红墙中渗出，孤雁盘旋在上空长鸣，久久不散，进宫后的这段路尤其漫长，宫中太监带着二人，穿梭在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中。

“陛下，太子和太子妃求见。”

“准。”

进入内殿，里面沉重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苏杳强撑着身体，跪在下面，等待着皇帝开口的第一句话。

“抬起头来。”

苏杳照做。

“长得确实漂亮，不怪太子执意要娶你。”

沈郁得意洋洋：“那是，儿臣的眼光一向不错。”

“朕听说，昨天夜里驸马冲撞了你？”

“回陛下，昨天宴会上喝多了酒，便去后花园透透去，没想到驸马竟然冲了过来，嘴中胡言乱语，似乎将我当成了别人。”

“昨夜的事有许多人瞧见，都是你的人证，朕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郁儿，朕有事要问太子妃，你先下去。”

“不用了父皇，儿臣就在这里等着太子妃一起走。”

沈郁笑得天真，在皇帝沈江面前，他好像带上了一层更虚伪的面具。

“要听父皇的话，下去吧。”

沈郁不敢违逆他，适当的耍了小性子后，留下苏杳一个人，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大殿上，只有沈江的声音回响：“你可知罪？”

没料到如此直接，苏杳不卑不亢道：“何罪之有？”

“大胆！”沈江猛拍案桌，“你教唆太子与你成亲，夜潜长公主府，私养女童，陷害驸马，桩桩件件，哪一件冤枉你？”

苏杳嗤笑，看来是将这些罪名都按在她身上，铁了心要让她当这个罪人。

“太子执意强娶不肯放我走，长公主密室中的女童受尽折磨，我将她们救出，抚养她们，驸马胡言乱语暴露自己，桩桩件件，哪一件与我有关？”

“此事与你当然有关！从前这么多年都没出过这种事，为何你一出现，便鸡犬不宁，朕知道，你近日和文兰走得很近。”

苏杳只觉得荒谬，沈江是在怪扯下了这层遮羞布？“陛下，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这种事，如今突然出现，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一直受委屈的人如今不愿意受了呢？伤天害理的分明是驸马，您却非要把他的罪名怪到我头上，您对得起那些受害的女童吗？”

“天下那么多人，难道朕要挨个对得起吗？小丫头，太子要娶谁，朕由着他，他不需要积攒势力，娶个没身份背景的朕很欣慰，但驸马不一样，他为了文兰放弃科举，朕一向爱才，一手促成二人婚事，如今你这样做，就是在打朕的脸！要朕如何容得下你？！”

“天下人会如何看孤！说孤给自己亲妹妹找了一个衣冠禽兽？！皇室颜面何在？！”

“所以，驸马是无辜的，是你，引诱驸马胡言乱语。”

他把事情剖解开试图让苏杳相信这个荒唐结论，苏杳不为所动：“陛下，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是非曲直？若是百姓对皇家没有敬畏和信任，不受管束，你付得起这个责任？”

“敬畏和信任不是靠欺骗得来的，若今日陛下包庇驸马，才会让信赖您的人寒心。”

“诡辩!那你说，朕要如何做？”

“下令公开斩首驸马，您是受人蒙蔽，没人会怪您。”

“哼！”沈江拂袖，“妇人短见，你该庆幸郁儿喜爱你，若非他，孤根本没耐心听你讲这么多话。”

沈郁，他做了什么？

“郁儿给驸马按了个敌国奸细的名头，让朕得以名正言顺斩杀驸马，不是为了你又能有谁？他竟然用驸马的命来换你活，朕当着想不通，你真的只是一个孤女吗？”他坐在龙椅上，细想沈郁这次反常的举动，内心没有来的一阵恐慌，郁儿和他母亲长得太像，从前还庆幸没有继承他母亲偏激的性格，如今看来，怕不是没有，只是被沈郁将这一面藏了起来。

“如假包换。”苏杳怎么都想不到，沈郁竟然会为了她改变计划，他不是担心树大招风吗？敌国奸细的名头他又是如何做的？先前沈郁为了在别人面前装个花天酒地的太子爷费了多少心机，如今一朝为了她，显露手段？

沈郁，你到底在想什么？

从内殿出来时，苏杳仍未想通沈郁的真正意图。

“你出来了！”沈郁原本坐在殿前的台阶上，见苏杳出来，高兴一把搂上去，“真好，你还活着。”

“这不是多亏了你吗？”不管了，反正一早她便同沈郁说好，若是能活下来，沈郁就放她走，现在她活得好好的，沈郁就得说话算数。

她向沈郁说起这件事，没想到沈郁竟说他没说过这种话！

苏杳简直被气笑了，“好歹是个太子，能不能不要这样。”

“孤都救了你，你竟然还想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