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个

嫩，看着很乖巧。

*

冰凉的液体输进来的时候，姜温坐靠在医院的软座椅上，她甚至还拖着病体倔强地给座椅用酒精消了毒。

等把手放在扶手上的时候，姜温才全然放松下来。

晚上医院的输液室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后知后觉的透进来一股渗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姜温披散下来刚刚检查的时候顺手扎起来的头发，再把身上裹着的毯子调整了一下，确保肚子和腿盖住不受寒以后，才安分地把头靠在背后的靠背上，全靠脖子上一个U型 枕给她安全感。

或许是到姜温的生物钟点了，或许是药物作用，又或许是姜温终于放松下来的精神状态，输液瓶的液体刚下去两根手指的距离，姜温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头靠在枕头上，散下来的头发盖住脸，东倒西歪了两下后，姜温猛地清醒过来，小声问了不远处正在给别人换瓶的护士自己这瓶大概多久能完。

得到模糊的回答后，姜温眯着眼睛定了一个半个小时计时的闹钟，然后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温被手背上的钝痛扯醒，她迷糊地睁开一只眼睛一条缝适应灯光变化，然后在模糊的视角下看到两个人影：

一个身影是白色的，身型不高，举着手在输液瓶那里晃动，影影绰绰的身影，这是护士，姜温判断。

而另一个......

身形高大，明显比身边的护士高出一截，穿着黑色长款大衣，里面是整套的西装，脚踩一双黑色牛津鞋，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滑动。

男人？

姜温正疑惑想把眼睛再睁开一点看清是谁的时候，护士开口了：

“诶，你醒了，刚刚提醒过你了要定好闹钟的，夜班的护士少，你在角落里回血了都没人注意，发现晚一点可要重新扎针的，多亏这个帅哥刚好发现，这一瓶量比较少，你可千万要注意的啊。”

姜温茫然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就说怎么感觉手背像被打了一拳一样闷痛，低头一看，针眼周围青肿了许多。

她又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了刚刚护士口中的“这个帅哥”。

恰好那个人也因为护士的话低下头看姜温，因为身高的差距，姜温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帅哥”的头把顶灯挡住，她只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看清对方的发丝。

然后她看见对面的人开口：“又见面了，你现在还好吗？”

他顺着话侧了侧头，姜温在此时看清对面人的脸。

不看还好，一看......

！

！！

！！！

怎么是他？楼梯间的那个人？这么巧吗？

姜温肉眼可见的清醒过来，然后睁大了眼睛，如果表情包可以有一位神笔马良帮助的话，现在姜温头上应该不出意外有三个逐渐变大的问号。

陈景明因为姜温的面部表情实在丰富，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他来这里也实属意外。

前几天刚给爸爸妈妈搬完家，办完入职手续以后今天正式进入律所，以合伙人的身份。

本来就是第一天工作，他可以只认真地熟悉一下布局和工作范围，再和同事们真情对对碰一下，就可以在晚上六点准时下班。

然后以此作为对梁安女士对他“今天早点回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的要求的积极回应。

他甚至在英国的业务还没有处理完，跟梁女士结束对谈以后还需要休息一会起来配合那边的时差开会。

可惜天不遂人愿，五点四十在陈景明暗暗对离开表示跃跃欲试的期待的时候，律所另一个合伙人韩泽阳开门，进入他的办公室，然后对他的到来表示了一番热烈欢迎。

陈景明起初以为是成年人之间友好的社交游戏，他对此并不排斥，甚至还浅笑着开了两句玩笑以表友好。

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让他的笑僵在嘴角，只见韩泽阳作收尾一样地说道：“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欢迎趴，六点楼下餐厅不见不散啊。”

“？”

没等陈景明说什么，韩泽阳抽了陈景明两张卫生纸不知作何用途地出去了。

后来陈景明才知道这是韩泽阳的套路，用他的鬼话来说就是用卫生纸这种小东西麻烦别人会不知不觉拉近新认识的人之间的距离。

当然，这是后话了。

然后就是不可拒绝的趴，餐厅结束又是卡拉OK，陈景明看着手机里梁女士因为他的歉意而回应的六个句号感到不安，

不对，是太阳穴突突跳。

但是事已至此，于是他让开中间的位置，无奈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逐渐在一大块空地上守了一晚上麦的“麦主”韩泽阳，翘起二郎腿，抱起手臂，由内心升起来最真挚的疑问：

他。真的。是。高级合伙人？

身边另一个合伙人李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