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死亡日

春草对家里新来的女人十分好奇，但又不敢多言，只瞪着眼睛在一旁默默观察。

妇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施梦秋面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对她讲起了家里的规矩。

“你是个骡子，以后早上中午晚上做三顿饭。一天洗一次衣服，打水就在村口的石井那，现在地里没活儿不用你下地，明天开始春草带着你教你干这些。”妇人转头又对春草交代，“春草，三天她要是还没学会家里的活儿，我就先打你。”

春草听完吓得身体一抖，“知道了。”

施梦秋也应声答了一句。

这一家什么人？笨蛋老大，奸猾老二，残疾老三，还有个奴婢一样的女儿。

这女儿看起来在家里没少受气，估计以后可以让她帮帮自己。

老头子似乎傍晚打那一顿着实给自己打累了，看没什么事倒在床上就睡了还打起了震天雷的呼噜。

妇人见状也不敢再大声说话，小声抱怨着，“糟老头子，跟头死猪似的。”然后蹑手蹑脚脱了外衣上床睡了。

春草这才放下紧绷的肩膀，深深叹了口气。

她与施梦秋对视，不确定娘睡没睡，于是没敢说话，用同情地目光又盯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爬上了那张只容得下一人的小床睡了。

施梦秋隐约听到了春草的一声轻叹。

没想到晚上竟然这么顺利都过去了。这还得感谢那老头儿身体不好。

她也累了，身体早就承受不住，本来还打算想个对策，念头还没走到大脑，就睡了过去。

被绑住的年轻女人，浑身是伤地倒在地上，旁边还有鼾鼾睡着的村民，这画面诡异十分。

天还没亮，鸡就叫了起来。

施梦秋平时睡眠就浅，更别提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狼窝。

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好渴！想喝水！

她的嘴唇干裂，动一下就撕开了一条血痕。

她忍不住干咳了几下，小床上的春草听到声音醒了过来。

春草穿好衣服见爹娘还没醒，挣扎了一会儿，自己出门烧柴做饭去了。

施梦秋见她的神情，明白她是可怜她，没有把自己也叫出去做早饭。

可是她渴啊，能不能好人做到底，给她送碗水。

施梦秋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好像发了高烧。想抬起手摸摸额头，这一动又被绳子拉扯到了伤口。

真难！

生病了也好，再表现的更严重一点，他们对自己也能更放松警惕。

鸡又叫了几声，妇人也醒了。她见施梦秋还在躺着，春草的床铺却已经没了人。

火气顿时冲上头顶，推门就去了厨房。

施梦秋隐约听到了妇人压抑着嗓音发飙，“昨晚刚说完你就忘了是吧？怎么告诉你的？当我说话是放屁呢？”

声音不大，但老头儿还是被吵醒了，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眼都没睁，“都滚远点嚷去！”

话音刚出，外头便没了声音。

看来老头儿在这个家里的话语权不是一般重。

直到饭香传来，老头儿才伸着胳膊出了被窝。

今早他打算拉着施梦秋出去厨房吃，见施梦秋病恹恹的样子，皱着眉道，“怎么了这是，不会真卖给我家个病的？”

施梦秋用微弱的嗓音回道，“我感冒了。水……”

她又求了几遍，才求到一碗水。

老头儿看她还能说话，才放下了心，“娇生惯养的，刚来就病！春草，端碗水过来。”

施梦秋喝着得来不易的水，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家人吃好早饭，几个男人去山上拾柴，女人留在家里收拾家务活儿。

春草在院子里劈柴，屋里只有妇人在擦灰。

这个家里，那个老大的地位应该也不低，两个老的都重视他。

先把他拿住肯定没错。

定了定心，她张口对妇人道，“我，我能商量件事嘛……”

妇人放下抹布，看着她，“有话快说。”

“今晚我就要和你大儿子睡了吗？”

“不然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今晚我能不能单独和你儿子睡。你儿子也没娶过媳妇对吧，有人在的话估计他也放不开。你今天让你两个儿子到这屋来睡，可以嘛？”

妇人听完了然，垮下脸，皱纹也跟着堆在面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憋的什么屁！想趁人少逃走？我告诉你，不可能！”

施梦秋赶紧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况且你看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能往哪跑？”

“我是真心想服侍好你大儿子，他昨天和我说了，他也不好意思。我从小没吃过苦，重活更是干不了，我把他服饰好了，早点怀上孩子，在这个家也能少受点罪。”

“你倒是看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