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五条学长，我们能稍微休息一下吗。”

咒术高专说大不大，但毕竟占据了一整个山头，小也没小到哪里去。五条悟个高腿长，一步顶得上白夜两步。昨天夏油杰自然会注意到走慢些让白夜跟上这种小事，但现在只有五条悟一人，他可不会想那么多，白夜只得快步行走，偶尔还要小跑几下，脚步虚浮地跟在五条悟身后，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好歹是转完了一圈，白夜瘫在明天要来上课的教室的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种身体素质作为咒术师可不合格哦。”

“其实我之前以为咒术师都这样。因为自从能看到咒灵能用影子以后我就经常生病，体力也不如以前了。”

五条悟在这里等着也无聊，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画。

“这种咒术师设定也太恐怖了吧。”

“也是哦…”

“要不你试试用咒力增强身体呢？然后变得健步如飞，化身博尔特·日影直接打破百米世界纪录。”

说着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跨栏飞奔的简易小人。

这笑话有点太冷，但白夜不觉得，不仅如此，她还有点跃跃欲试，想着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个强化法。

“不过这画的是我吗？五条学长你好会画画啊。”

“我是谁，画个画还不是小菜一碟？”

寥寥几笔一个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白夜就浮现在黑板上，引得白夜海豹式鼓掌。五条悟抛给她一根粉笔，白夜手忙脚乱地接住后也走上讲台，在黑板上画画。

“你这是什么，四脚蜘蛛？”

“我画的是你呀，这里是胳膊，这里是腿，这里是学长的眼睛，就是昨天你蹲在我身旁的样子。”

“是不是应该再画一个夏油学长？”白夜嘀咕。

“快画快画。”

五条悟跃身坐到讲桌上，拿起手机对着白夜的抽象大作猛拍，说是要发给夏油杰看看他能不能猜出来这画的是居然是个人。

白夜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只不过拍的是五条悟画的她，“我还没用过粉笔画画，看来想画好还是要练一练才好。”

“你之前不也上学，黑板报之类的没做过吗？”

“没有，擦黑板和值日的工作倒是经常做。”

“呜哇~”五条悟感叹一声，明明初中也不是多正经学生的他却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替白夜摇头惋惜，“黑板报，运动会和期末考，不经历这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那我的人生岂不是直接少了三分之二…”

“运动会也没参加过你这家伙是透明人吗？”

“我…”

连连被拷打的白夜面布愁云。

“没事，在高专补上不就行了？加入我们运动会申请社，和我一起抗议不举办高专运动会的校长吧！”

“顺带一提，社长是我哦~”

再次出发时他的脚步明显慢了许多，白夜依旧跟在他身后，却不用再加快脚步了。

回去时正是日头最高的时候，不过阳光并不刺眼，反而因为天气回暖给人暖洋洋的感觉。

白夜想，五条悟就有点像这个太阳，只不过要更热一些，更夏天一点。

“五条学长，来了这里是不是就说明我是正规的咒术师了。”

“是，恭喜你成为老头子们的压榨对象。”

“学长是天生的咒术师吧？那你祓除咒灵或者抓捕诅咒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这东西你应该问杰，他绝对能和你说一路烦人的长篇大论。不过我嘛，我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是正常的吗？”

“这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反正我是讨厌那些杀个咒灵还要满口大道理的。给自己的行为上价值很无聊诶。不管抱着什么心情，最后做的事不都一样嘛，何必自讨苦吃。”

“这样啊，我明白了。”

仿佛解决了什么大问题，白夜的脚步都轻快几分，“五条学长，我可以谢谢你吗？”

“这还要问？我可不嫌弃夸奖的话多。”

“好，那我就说啦。”

“其实在成为咒术师的那几天，我超级害怕。既害怕咒灵，又害怕我自己。”

走到了教学楼侧面的楼梯，两人顺着螺旋慢慢向下。

“刚成为咒术师那阵子我眼见了好多咒灵出现，长大，想来袭击我又被我杀死。它们的怨气都好大，有说自己是被爱人推出去挡刀的，有面对危险被丢下抛弃的，也有被故意杀死的，很多很多。而我在听它们说这些时，即便咒灵是坏的，但一点也不觉得它们可怜，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呢？原来我是这么冷血的人啊——我总会这么想。”

“但五条学长说你也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对于注定要死去的东西不用付诸什么，原来世界上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