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言一出，周遭静了一瞬。

岑渊本就生的极美，还并非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媚，而是如汉宫秋月般的柔，再加上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语调婉转当真显得她格外怯懦。

前提是岑渊没有踩着那个男人。

“村长来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叫嚷，看热闹的人群瞬间分开，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缓步走来，和一般印象中拄着拐杖的老人不同，这个人看上去格外年轻，但那板着的脸也足够威严了，起码镇住这么一群村民够了。

上下打量着这个新来的村长，岑渊抬脚，松开了男人。

“呸，你个臭婊子，爷爷打死你！”

刚刚被放开，男人也不管谁在场，挥着拳头打向岑渊。

面对男人的跳脚，岑渊没有丝毫反应。只是还没等那拳头打在身上，岑渊便被新出现的村长挡在了身后。

“王武！我还站在这呢！你就敢动手？！”甩手将王武的拳头丢开，村长喊道。

许是这个新村长积威已久，原本还张牙舞爪的王武仿佛见了猫的老鼠，闷声不再动手。只是不动手不代表他认输，伸手将一边的虎子拽到身前，王武吼出了声“村长，你也不看看这扫把星把我的虎子达成什么样！”

看着面前的村长，岑渊趁着被挡住的空挡，伸手一把抓过正在看热闹的莫江檀，弯腰凑近莫江檀的耳畔，“一会我说到你的名字，你就马上晕倒。”

哈？

没有看懂现在的状态，再加上岑渊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莫江檀一脸懵的看向岑渊。但是后者却没有心思向莫江檀解释，已经抬头不再看自己了。

“怎么回事？谁解释一下？”似乎发觉了事情不如自己想象，村长看着身上已经沾上了尘土的虎子，王武，还有莫江檀，以及格外干净的岑渊。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刚来就看到莫家娘子把王武踩在脚下了。”

“不是，我看是王武先打莫家娘子的。”

“……”

看热闹的人本就多，这下更是七嘴八舌的解释道，乱哄哄的声音听得村长耳朵疼。

“算了，你说，怎么回事？”皱了皱眉，村长转头看向岑渊问道。

低头，岑渊轻叹一声“岑渊本不是这泗水村中人，按理也不该因这家事恼了村长清闲。”声音柔弱，语气温婉，岑渊这才看向村长，略显歉意的抿了抿唇。

一句话，足以抚平村长因为那些人呱噪的声音造成的头疼，心里熨帖了的村长也多了些耐心。“你嫁给了莫家就是我们泗水村的人，不用担心，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诶，我孤儿寡母本就艰难，莫…家夫离开更是无依无靠，不想这些人欺我势弱，更是趁着我不在家便直接上门殴打莫江檀。”说到这，岑渊甚至抽搭了两下，微微低垂的眸子看向了手下的莫江檀。

啊？

眨了眨眼，莫江檀看着岑渊已经微微蹙起的眉，猛地想起刚刚岑渊告诉自己，一旦她说到莫江檀的名字自己就要晕倒，所以自己现在该，晕倒？

经历了两次的命令，莫江檀显然上道了不少，虽然晚了一些，但是还是直挺挺的晕倒在了岑渊的怀中。

“江檀？江檀！”似乎被突然晕倒的莫江檀吓到，岑渊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蹲在地上轻拍莫江檀的脸颊，试图唤醒‘昏迷’的莫江檀。

“他是装的！他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突然晕了？”王武也被莫江檀吓到，慌忙说道。他是知道自家虎子和周围的孩子经常欺负莫江檀的，只是这不过是孩子打闹而已，“村长你也看到了，刚刚她还踩着我呢！”王武指着岑渊喊道。

“若是我再不泼辣些，难道要等着他们把江檀打死？”看着王武指着自己的手指，岑渊的眼睛越发明亮，只是因为还在‘悲戚’之中，所以岑渊并没有表示些什么。“我这孩儿，怎生的这般命苦？”

“你也别伤心了，莫家娘子。”叹息着，村长安抚道，转头看向王武，声音瞬间拔高了两个度。“王武，你平日里作威作福就罢了，这莫家就剩下孤儿寡母两人你还上门闹事，这次就原谅你，再有下次，我先拿你开刀！”

“多谢村长，只是可怜江檀，人还小，不知有没有什么大事，许是受了什么重伤也不可知。”岑渊说道，指尖划过莫江檀略显苍白的小脸。

“我可以饶了你，但你上门闹人这事不能算了，我当个中间人，王武，你赔莫家孩子二十文，这事就算了，不然…”本想着算了的，但是看着晕倒在地的莫江檀，村长说道。

“村长，我的虎子还被打了呢！你怎么不说让她赔我家虎子？！”一提到钱，王武登时不干了。

“虎子怎了？我难道要看着他殴打江檀束手不顾？便是我推了他一下，难不成在家你便没推过他？”岑渊问道。寻常孩子磕磕碰碰自是寻常，尤其是虎子已经十几岁，平日都会帮着下地做些活计，这一推当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