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五)
潇湘以为这些孩子吃了这么大的罚,总算能消停久一点,可是半年的劳役期一过,他们好像又开始集结起来偷偷活动了。小弟子那边又有人被他们堵了。这次他们做得更隐秘,也学会了三五成群地活动,要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着实不好找机会。
好在这半年里,她和江笠组织的“反霸凌同盟”也吸收了一些小弟子。两边没有正式地对抗,但私下互相试探却未曾少过,偶尔有一点冲突,江笠和潇湘等人便暗中活动起来,有看起来不管事的云华仙子暗中撑腰,很快事情就会风平浪静。
若是干坏事不幸被同盟发现,就少不了一顿整治。
搞事情,就去找长老告状。
欺负小弟子的,先打了再告状。
……
因江笠消息灵通,又能担住事,小弟子们很是拥戴他。
长老们也颇为烦恼,这些大孩子本是山下村民之子,能进入宗门已是掌门开恩,就这还搞出事情,差点让宗门和江家闹得不愉快,更懒得管了。
对于修仙来说,天赋和年龄都很重要。许多大孩子因天赋和年龄的限制无法筑基,慢慢被筛掉,渐渐地有人下山回家。势力一再缩水,压力越来越大,作弄人的心思也少了许多,很多人开始刻苦修行——只是天赋实在是个残酷的东西,有的人可能几天就就算竭尽全力,也进入不了筑基期。
同盟这边一直注意监督,一旦他们有搞事情的苗头,或者有人露出亲近他们的意思,就会被警告。没有人愿意得罪出身世家江家的内门二师兄,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大孩子们彻底偃旗息鼓之后,江笠二师兄的称号才算实至名归。他虽然年龄不大,却已有近似江雪寒的沉稳气质。潇湘觉得这种气质可能是家族遗传——当然江雪寒的父亲是奇葩一朵。
只有江笠自己明白,这些孩子的捉弄给他留下了很多阴影,他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这些经历迫使他时刻约束自己,以免被师弟们的赞美迷昏头。
他以江雪寒为模板,要求自己做一个端方君子。
好像很慢,也好像快得一眨眼间,五年已经过去了。
小孩子的成长好像总是快得让人意外,昨天还是马步都扎不稳的小孩子,今天已经是翩翩少年郎,好像在他们跨出这个院门,又跨进那个院门的短短一段时间,就突然地成长了。
短短五年时间,十一岁的江笠已经成为心如琉璃的少年,隐约摸到了金丹初期的门槛,不仅师祖十分看重他,掌门也经常带他出去交流学习。
他常被家长们当典型教育自己的孩子。“看看人家江笠”一时之间把孩子们的耳朵磨得起茧,比文比不了,打又打不过,便有许多小孩看他不爽,暗地里黑他。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烦恼吧。
春寒尚未完全退去,晴日的阳光给嫩柳笼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金色柔光。
江笠带着师弟们晨练完毕,就弟子们的整体修炼状况向尊长们做了报告,便向小院走去,路上的小弟子们纷纷问好。
“二师兄好!”
“二师兄辛苦了!”
因和江雪寒有些相似,许多崇拜江雪寒的小弟子们便努力和他打好关系。江笠颔首回礼,走着走着,忽然有人问道:“潇湘姐呢?”
江笠一听是问潇湘的,便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小弟子:“我正要去找她,你有事吗?”
“二师兄,请你把这个交给潇湘姐……”小弟子红着脸,似乎是有点紧张,把一张裹着十文钱的纸举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想要一套‘那个’,二师兄千万别见怪。”说完就走了。
江笠望着他匆忙的背影,看了看手里的纸。纸上写着接头地点和暗号,又写了个“一”。
这是一张订单。
之前,潇湘想了一个消遣的玩法,请江笠画图,把宗门里每位尊长的五官分开,单独印在小张的纸上,背面配上各人的著名语录,雕了一套印版。
这套卡牌以趣味性和考验反应速度为主,一人出示卡片正面,其余人辨认,认不出来则提示一句名言。一轮中辨认最多、最准确者,即获得“真正的粉丝”称号。
这套卡片很快在缺乏休闲活动的弟子们中间流传开来,一传十十传百,玩法也多了起来,一时间人气居高不下,卡片也供不应求,必须预约才有。潇湘和江笠把收益一分成,就有了小金库。
江笠拿着订单,走到小院门口。
方才看到淡淡炊烟,腹中便是一阵饥鸣,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裳,等肚子不会再叫了,他才轻轻一撩衣摆,跨进院门。
在杂役们的帮助下,原先几乎荒废的院子已经修缮,旧灯笼也换了新的,墙也重新粉刷过,终于有了些人气。
江笠熟门熟路地走进小厨房。
潇湘正在盛粥,灶旁的小桌上摆着两盘包子和两碟滴了香油的咸菜,他把纸包放在灶台上,顺手接过潇湘手里的粥。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