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入笼
太子刘肇登基后,窦皇后成了太后,临朝听政,
刚登基的时候,开始因为年龄小,有太后为自己拿主意,还有窦宪在北境强势抗击匈奴,自己还时常庆幸有这么强大的依靠,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皇帝逐渐有了主见和处理朝政的能力,越来越觉得窦太后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很多事受制于太后,虽说太后对自己视若已出,但童年便失去生母的痛,皇帝不曾忘记。
如今窦家兄弟位高权重,特别是窦宪在北境取得可比美霍去病的战功,大败北匈奴于稽洛山,勒石燕然,战功堪称彪炳青史,再这样放任下去,士兵都姓了窦,只听窦宪的命令,界时我这个皇帝就真成了傀儡。思及此,夜里常辗转难眠,时不时立于御案前沉思。这一切当然逃不过贴身伺候皇帝起居的郑众眼中。
皇帝刘肇饱读经史,深知权力被架空的危害,当他看着北境捷报连连,既惊喜又担心的叹息了一声:“如此下去,大汉的士兵会不会都姓了窦!”
郑众看时机成熟,便扑通一下跪在御前。
启奏万岁:“奴才有一想法,今日冒死进谏,如今窦宪将军在北境兵力雄厚,听说很多士兵直呼他为万岁,朝中有一半官员为了巴结他,都想送女儿跟窦将军儿子结婚,朝中还有窦太后给他们撑腰。窦太后虽是万岁名义上的母亲,但到关键时刻,她跟万岁没有血统关系,一旦窦家想要学前朝的王莽,那皇上的安危就堪忧啊,皇上可要三思!”
“呼窦将军万岁?此话当真?”皇帝惊讶中带着怒意,追问郑众。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奴才有一弟弟,是窦将军属下一个伙头兵,前日收到他的问候信,信中提起此事,奴才正寻思找个机会向皇上禀明。”
见皇帝脸色霎白,但没有向自己发怒,郑众心中有了底,受到鼓励般激动道:“皇上,奴才有一计,既可以削弱窦家势力,夺回兵权,也可架空太后,让皇上真正坐稳龙庭。”
皇帝听到这里,止不住叹气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
郑众道:“皇上,我小时在家还去田地里捉过螃蟹,按住螃蟹身的时候,它的利爪还会伤你。只有一下子把它的所有腿全部砍掉,才能彻底制服它,皇上,如果太后是螃蟹身子的话,窦将军几兄弟便是螃蟹利爪。现如今,趁北境平定,皇上可以这样安排。”说着用手在皇帝面前的御桌上作了比划。
皇帝看后略作沉思,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作出了重大的决定。罢了,先下手为强。命郑众亲自到北境颁了诏书:“匈奴已平定,边境无战事,朕需大将军窦宪回京协助主持朝政,兵马留置北境也不能发挥作用,一并班师回朝,日后充作京城护卫或分派其它疆域。”
窦将军沙场杀敌是一把好手,心思谋略上却并不细腻。听到皇上诏书从不疑有它,收整大军,给儿子仲肖修了书信,便班师回朝。
大军离京城还有二十里,皇帝命朝中三公拿着节杖代表自己去犒劳大军,对窦将军做了浓重的欢迎仪式。众将士收到大量的金银绸缎的犒赏,欢呼雀跃。
郑众随即进言:“将军勒石燕然,带领众将士创下夺世奇功,皇上龙颜大悦,交待给战士们好好庆祝一番,眼看天快黑,众人还没尽兴,不如让他们在城外继续庆祝,免得扰了城中百姓安宁,反而到最后落下一点不好的名声,败了将军威名。”
窦将军听了也觉有理,便让将士们尽兴,这帮人跟着自己沙场杀敌,出生入死,如今班师回朝,尽兴一点也无妨。
他哪里想到,皇帝大肆犒赏三军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让军队屯居城外,又让郑众一通游说,诱使窦宪脱离军队,只带了几名亲兵回到京城。
现在,猛虎已经进了笼子,郑众便开始动手。
现今掌管京城卫兵的卫尉早已换了忠于皇帝的大臣丁鸿,不再是六大世家的人。
丁鸿一早就收到皇帝的命令,让他派兵关上城门,率领手下部将封闭城门,城中各主要路口,都由丁鸿派兵严加把守。接着又命令宫中禁军将长乐宫团团围住,不给太后的人出来,也不给窦将军进去,同时分别派卫兵先把窦将军的女婿郭举一家及窦将军弟弟家的党羽全部抓获。
窦将军带着几名亲信,到达未央宫一看,门外全是禁军。皇帝站在高高的御殿上,冷冷看着自己。窦将军知道不妙,才反应过来,跪下高呼万岁,道:“皇上,老臣不知所犯何事?”
皇帝将举报窦将军勾结北匈奴单于,企图叛乱弑君,谋朝篡位的奏章狠狠扔到窦将军面前,道:“孤念你杀敌有功,太后对孤也视若视出,今日孤不杀你,只收缴你的印信,免去大将军兵权,封为冠军侯,明日即刻携家人离京前往封地邓州,永世不得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