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

“什么，什么情况啊？”

小罗低吼，“头儿！！”

方寂昀嫌弃地把快怼到脸上的头推开，“别凑这么近！”

小秦眨巴着眼睛，因为惊讶和兴奋，有点口干舌燥，“刚才那真的是嫂子吗？头儿你怎么能把这事儿藏得这么密不漏风啊？快给我们说说，嫂子一出面就把那什么处长震住了，好家伙！可是到底为什么呀？咱嫂子是干什么工作的？”

老金老神在在地站在边上看热闹，方寂昀听了几遍‘嫂子’，既不想纠正更不能承认，只好含糊地说：“问这干嘛？我还没问你们呢，刚趁我不在，在包厢里都瞎说了什么？”

小罗：“……没，没有。”

“你再装，行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啰嗦，回屋睡觉。”

虽然是教训的口气，但还透露了他今儿心情好，小罗凑上去：“哟，头儿，你脸红啦？”

小秦跟老金说：“金哥，你说嫂子那么好看，怎么就看上他这个老光棍了呢？”

老金：“可不，有点白瞎了。”

方寂昀：“你们皮痒是吧？滚不滚？”

“好滚滚滚滚滚。”

小罗哈哈笑笑，果然拉着小秦一块儿滚了。

老金见他俩走了，这才走上前，悄悄说：“那个，头儿。”

“嗯？”

“那位，真的是……”

方寂昀一拍他肩膀，“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老金面露难色：“那，你不是被潜规则了吧？还是被包养了？”

方寂昀：“……”

“我看着就那么没骨气吗？”他都要气笑了，“放心吧，赶紧去睡觉。”

打发了一干人等，方寂昀总算回了自己房间，只觉得哭笑不得，打算闷头睡一觉，醒来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然而进屋刚一开灯，眼前人影闪过，给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嚯！”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你……怎么进来的？”

陈黎元无声地坐在床边，外衣披在肩上，是一个等待已久的姿势。

“你回来了。”她慢慢站了起来。

方寂昀眼神一暗，大步走过去一把扶住了她，“你怎么样？”

他想从那精致的妆容下窥探出现在她的气色如何，但怎么也没法分辨，手隔着外衣碰到她的胳膊，觉得凉意透过了布料传到了掌心。

“没事，”陈黎元冲他笑了一下，“真的。”

方寂昀现在算是惊弓之鸟，并不很相信，陈黎元又说：“松开手，你弄疼我了。”

方寂昀只好松手。“你来有什么事？”他问，随即想起来她上车前说的话，马上说：“我听你的话了，没喝酒。”

陈黎元一笑：“好。”

“我酒量其实还行，”方寂昀扶着她坐下，“就算喝一杯也没什么，为什么一定让我别喝？”

“你自己不也不想喝吗？”陈黎元反问。

方寂昀一滞，脸上带了点儿无奈的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有点恐慌，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包括我在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吗？”

陈黎元看了他一会儿，神情有点惆怅，“我没有这个能力了。”

“了？意思是你以前有？”

“嗯，很久很久以前，你还在的时候，我现在只会越来越弱。”

方寂昀心里一沉，本来想问清楚有关徐处长的事情，现在却一点儿也提不起精神来。

陈黎元也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帘，低声说：“没让你问荒落，是因为那些事情我打算自己告诉你，我想通了，等你出完差回去，我们好好谈谈吧。”

方寂昀很意外：“真的？”他还是不敢相信，“你这次跟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陈黎元：“我说过了，我来是有自己的事。”

方寂昀笑了，“行，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