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无声遣流年
落蕴阁中一少女躺在床边,窗户半开半掩,秋日的寒气随风袭来,吹动了乌枝烟的发丝。
今日她多睡了一会,应是昨天头晕的缘故。
昨日竹叶送来一张请帖,清雨公主请各路达官贵人的名府千金前去宫中参加葭月宴。
苼姨生前经常与外祖父参与海上贸易,与海寇确是结下了不少梁子,但听竹叶说,父亲与朝廷上的人有几分交情,那些海寇也动不到苼姨,再说只要有关战事,任何人都会避之不及。
顾家没落后,外祖父便把多余的家产全给母亲当陪嫁了,暮家能有今天也有当年外祖父的扶持。
乌枝烟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然后又被自己否定了。
竹叶帮她梳妆,她为了不太显眼,特意选了一件深绿色的衣裳。
今日是哥哥护送她去,哥哥骑着马,她坐着马车,在路上哥哥一直说着他在军中的趣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口。
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建筑,充满旧迹的城墙筑立在正前方,上面整个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城墙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拱门,两旁站立着许多穿着黑色盔甲,戴着佩刀的侍卫,他们整齐排列着,像两条线。
宫门外正有一位少女携着一名侍女,左顾右盼,像是在等待着谁。
另外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从马车下下来,他肩上、袖腕处戴着银色叶子护甲甚是别致,腰间也系着银色镂空的腰带,头发用银色叶子发髻被高高竖起,用银簪作装饰,下一秒,乌枝烟便看到了他正在看自己。
一种偷看别人被发现的尴尬。
这时暮泽沉牵着她朝着那个男子笑了笑,便朝着宫门走去。
乌枝烟越走近越能看清那女子,女子穿着粉色长裙,胸前绣着诺大的牡丹和蝴蝶,栩栩如生,锁骨处用金丝绣着一朵金莲,外面披着一件粉蓝相间的大袖衫。
见乌枝烟他们前来,女子在阳光下跑着带动着裙摆,显得裙摆莹莹光泽,衣珏也随风纷飞像仙子款款而来。
“沉哥哥,你可来了!”她上前就抱住暮泽沉的手。
乌枝烟默默松开了暮泽沉的手。
“卑臣参见公主殿下!”暮泽沉单膝跪地,低着头。
乌枝烟见哥哥行礼,她也跟着跪,她双脚跪在地上,额头磕在放在地上的手掌心上。
“民女暮枝烟拜见公主殿下!”
“北国将军沈簪行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沈簪行?他怎么来了?
“你们都起来吧!”姬翎本想着来接她的沉哥哥,却忘了父皇让他来迎接北国将军沈簪行,未曾想他俩居然是一路来的,这下都不能跟沉哥哥独处了,连知心话也不能跟沉哥哥说了。
姬翎憋着苦楚,摆出一副公主才有的高傲姿态,“各位请随我来!父皇已恭候多时!”
在路上,乌枝烟总忍不住去看一旁的沈簪行。
他真的是沈簪行吗?
说来可笑,自己从来没有跟沈簪行见过面,只认得他的字迹,但此人,却独感陌生又遥远。
乌枝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己和沈簪行的距离何曾不是相隔万里。
“姑娘为何一直看着在下?”他手持扇子轻轻敲打着肩峰,眼神却飘飘然地打趣着乌枝烟,“姑娘盯得在下都要长虱子了!”
乌枝烟瞬间黑脸。
她严重怀疑这人是冒充的。
她牵着暮泽沉的袖子赶紧跟上姬翎的脚步,“阿烟,怎么了?”
她用手帕捂住鼻子,“哥哥,没什么,我只是闻到了一股粪臭味,实在刺鼻!”眼神还不忘向沈簪行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