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生
那夜林泽翻墙出去之后也不知道去哪,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荷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一个人缩在路边挨了一夜的冻。
“嘿,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呢。”
林泽被推醒了,见到一个背着箩筐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蹲在他面前,长相清秀却穿着粗布衣裳。
“唔。”
“你怎么睡在这了呢。”只见那少年将装满柴火的箩筐放下,又到不远处挑来了一担柴火,将那些柴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面前,便坐下了。
林泽一直蹲在一旁,见着时不时有人来到男孩的摊前,给了铜板买走了柴火,不消多久,柴就卖了大半。
“你知道这卖桂花糖芋苗的婆婆吗,她今日为何没来。”林泽突然出声。
那少年听见声音回头朝林泽笑了笑,“卖糖水的阿婆啊,阿婆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已经好几天没摆摊了。”
“你这卖柴一天能卖多少银子?”林泽心里正盘算着些什么。
“差不多八十文钱,若是柴打的多,有时能卖到一百多文钱呢。”那少年的笑容就像清泉,无忧无虑。每天仅靠打柴为生,生活艰辛、看起来却十分知足。
“我”,林泽犹豫了一下,“我明天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打柴来卖。”
“哦?”那少年有些疑惑,“你怎么了,你家住在哪?”
林泽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找不到家了。”
柴卖完了,那少年也正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见到林泽还蹲在原地,便问道:“我要回家了,你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
适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算下时辰,林泽也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林泽瞬间感到不好意思,低下头去。那少年笑了笑:“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娘亲现在一定做好了饭在家等着呢。”
“可以吗。”林泽从昨日早晨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彷佛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那你能不能等等我,能不能……借我几个铜板?我去做些事,待会我一定会过来把铜板还给你的。”
“没问题。”只见那少年将刚卖柴所得的铜板尽数给了林泽,依旧是如清泉般的笑容。
林泽去了裁缝铺,花了二十来个铜板换了一身麻布衣裳,又想着如今天气渐冷,用剩余的铜板给自己买了一件老旧的棉衣,将自己身上的外裳换了下来。
然后林泽去了当铺,他把自己那身可能算不上名贵的外裳给当了,毕竟这应该是他最朴素的一身衣裳了,换了些散碎银子和铜板。林泽也没想到这一身平平无奇的衣裳竟能当这么多钱。看着那块雕刻着爹爹亲自提的“泽”字的玉佩,林泽还是没有舍得,将它贴身带好了。
“娘……”那少年将箩筐和扁担都放在了门口,进门叫了几声。
“阿铮回来了。”只见一名身上素净的没有一丝花色的女子从里间转了出来,头上简单但整洁的簪了一只木簪。
林泽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甚至还没有他的卧房大。房中只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两条板凳,桌上放着一只缺了口的药罐;一旁支着一个破旧的灶台,架着一口有些生锈的铁锅;几个老旧的木盆装着水堆在角落,暗暗的墙上有几处用米浆糊住的痕迹。
“娘,这是我今日卖柴时遇见的朋友,他走丢了,没地方去,让他在咱家住上几日可以吗?”那少年上前攀住了女子,解释道。
“当然可以”,那女子伸手擦了擦孩子额上的汗,“这位小友若是不嫌弃,就且安心住下,待有了去处再做打算。”
林泽和卫娘子母子两一起吃饭,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油水,他甚至都没有见过桌上的野菜。
“还不知道这位小友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泽。”
卫娘子心中诧异,在这京城中,能姓林的人家可不多。林府、季府……
但看这样子,应该也不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孩子流落街头的罢,衣服破旧,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了,又蹭了有些脏兮兮的。
“我叫卫铮,这是我娘。”
“叫我卫姨就可以了。”
林泽吃了一口米饭,嚼了许久才咽了下去,就算在军营里他也没有吃过这么糙的米。但良好的教养让他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不适。
晚上林泽和卫铮睡的一张塌,盖的一床被子,他都没敢把外衣脱了。因为被子实在是太单薄了。当晚林泽躺在榻上想着:“这就是书上所说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吗。”
第二天一早,林泽就和卫铮一人背了一个箩筐,挑着一个扁担,一起上山砍柴。一连好几天,林泽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甚至都不再去想爹爹会不会派人出来找他这件事。日复一日,也开始不再期盼爹爹会派人来找他了。
偶尔还和卫铮一起到溪边去抓两条鱼,开个荤腥,凭林泽现在的身手,抓一两条鱼简直小菜一碟。
既没有难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