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
七月盛夏,热浪灼人。
京城各处酷热难耐,但京郊的猎场却林雾缭绕,树荫之下格外清凉。
一只林鹿的出现,打破了山间的静谧,它敏捷地从树丛间跃过,身后突然四周疾风起,飞奔的马蹄踏乱林雾,一群身背弓箭的人拉进缰绳,冲向那只肥硕的林鹿消失的方向。
一个时辰前。
京城某处宅院的书房前,一位老仆正左手轻轻扣门,右手端着放有青玉瓷盅的托盘。
许是天热,瓷盅外壁上已沁出一层薄薄的细小水珠。
“少爷?”
“忠叔,进来。”
屋内传来年轻男子清脆的声音,随后老仆慢慢推开门,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少爷,这樱桃乳酪还冰着呢,快尝尝!”
封口处贴着“李记樱桃乳酪”贴纸的青玉瓷盅,连同一炳铜勺,被老仆放至顾洵的面前。
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素衣书生打扮的顾洵,连忙放下封面写着《律書》的书卷,封口处已经湿润的贴纸轻轻一撕便掉了,打开盅盖,一股清凉直冲出来。
雪白冰沙打底,浇上新制的牛乳酪汁,顶上点缀着几颗殷红樱桃,卖相鲜艳诱人,入口冰爽香甜,一扫晨起的闷热。
“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乳酪铺子,牛乳味浓,樱桃香甜!”
老仆正笑着想回答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少爷,少爷——”
是顾洵贴身小厮小九的声音。
“小兔崽子急什么急,忘了规矩了?”
“忠叔,外面来了辆黑漆漆的马车,还说马上要接少爷出城!”
来人出示了京兆府尹谷济的牌子,顾洵父亲离京为官多年,作为好友,谷济时常照顾独自留京的顾洵。
上了马车后,一路出城,人烟越来越稀少,顾洵却始终没有见到谷济,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马车驶到京郊猎场方才停下,刚下车,顾洵就被一位笑吟吟的侍女引入一顶灰色行帐。
一入内,扑面而来阵阵凉气,让顾洵这一路颠簸又闷热的不适瞬间消失。
“请问,谷济大人在这吗?”
“这个婢子不知,请顾进士稍作等待,一会儿自会有贵人召见。”
顾洵一遍纳闷,一遍坐在帐内的竹席上,无意识抚触到冰凉的竹席,细密如水的手感,让顾洵感到这东西肯定价值不低。
坐好后的顾洵看着帐内只剩他自己,正想四处打量,就看见对面水桶里沉着的绿纹西瓜和各色新鲜果子。
悄悄咽了咽口水,顾洵正惋惜着家中尚未吃完的樱桃乳酪,就有小侍女撩帐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放在了顾洵的面前。
“顾进士,请慢用。”
翠绿的瓜皮上是起了沙的红瓤,光看着就特别好吃,顾洵连忙道了声谢。
果然,一入口那沁甜冰凉的瓜瓤就抚平了顾洵腹内的燥热,他想那桶里的水一定是深井水,才能让果子凉透如此。
转眼看到角落里的冰桶,顾洵发觉这就是满帐清凉的来源,单一桶冰价值不下百两,这里几大桶冰随意摆着,想来也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用得起的。
谷济今日到底摆的什么阵法,弄得顾洵有些迷糊。
吃完冰凉的果子,昨晚太热没休息好的顾洵,这会儿舒适的有些犯困。
半梦半醒间,外面传来一阵急奔而来又戛然而止的马蹄声。
“顾进士?”
刚才那位引他入账的侍女轻轻喊醒了顾洵,“万岁爷有请。”
“殿试不都结束了么,哪来的万岁爷。”顾洵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空气瞬间安静,没等侍女再次开口,顾洵忽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对着侍女回问道:“万岁爷?”
从侍女点头确认,到进入主帐,顾洵心里一直在哆嗦。
“见到万岁,还不跪拜?”
透过笼烟纱帐,隐约看到一位身穿黄色罩衫的男子正端坐在内,顾洵刚刚站好,旁边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就提醒道。
吓得顾洵赶紧跪地行了大礼,口中高呼万岁。
“免礼。”
上一次听到皇上的声音,还是在金銮殿之上,殿试之时。
今日再次听到那威严的声音,顾洵难免有些如梦如幻。
“今日召你来,朕有件事要问你。”
“万岁爷请讲。”顾洵拱手施礼。
“听说你有意去国子监做律学博士?”
听到这,顾洵心中暗叫不好,他是悄悄通过谷济给国子监祭酒递了他最得意的律法文章,想先在祭酒那里留个印象,可这事怎么传到万岁爷这了?
“回万岁爷,铨选结果自然等吏部安排,晚生怎敢……”
还没等顾洵说完,皇上出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