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我不是你，我是谁？

刻后，她惊大了嘴：来者并非恶贼，竟是一个浑身不着寸缕的小姑娘！

她脸一热，马上别过头，旋即又瞥了一眼，才看到那双紫色的、幽幽发亮的眼睛。

此时，她才注意到这小姑娘虽未穿衣物，但立于风雪之中，却无丝毫瑟缩之态，就这么站在几步外，她静静地看着她，长发在风中漫卷。

红豆猛然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心头涌现惊惧，立刻蜷缩成一团，将脸埋于臂弯之下。

……

她看了笼中女孩许久，见她缩成一团，在笼子里发抖，便觉索然无味，拖着双脚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十来步，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等……等等。”

她嘴角一勾，转身走了回去，一步步走到笼子之前，低头看着笼子里那张惊慌又粘满雪花的脸，笑了笑：“嗯？”

“他……他们呢？”红豆舌头有些打结，这其实不像她，十三岁的她已敢独自狩猎野狼，但此时此刻，她却不敢问出：“你是谁？”

“谁？”

“那……那两个，一个瘸子一个胖子。”

“死了。”

“啊？”红豆猛然抬头，满脸惊喜，热泪盈眶，“怎么死的？”

“瘸子杀了胖子。”她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杀了瘸子。”

“瘸子能杀胖子？不，不紧要……”红豆甩了甩头，往后挪了挪，颤巍巍问道：“你……你为什么杀瘸子？”

“他拿刀砍我。”

“哦……”红豆幽叹一声，泪流满面：“老天有眼！”

“不问我怎么杀的？”

“不，不用了。”红豆在胳膊上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如果你是……你自然可以的。”

“要出来吗？”她看着笼门上捆着的绳子，又瞥了眼女孩被绑住的手脚。

“你……你愿意救我？！”红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转过身，四下扫了一眼，走到一匹马旁，从马鞍前侧下抽出匕首，回来割断了捆住笼门的绳子，又把绑住女孩手脚的绳子一并割断。

红豆很惊讶，原本以为这小姑娘会手指一点，念一句什么的，没想到她的方法如此“质朴”。

手脚被绑了很久，当下也无法站立，她不敢求助，而她也无搀扶之意，径自走到一旁树下坐下。

过了许久，红豆终于艰难站起，其间，她一直偷偷打量她，但那小姑娘只是呆坐树下，那双幽亮的紫目不住四下张望，但此间已一片幽暗，也不知有何可看。

红豆摸到自家驴旁，从它拖着的小车上取来火把点燃，将火把绑于车上，就着火光在车上翻找。

片刻后，她翻出一件狼皮袄子，托于掌上抚摸了一会儿，这是爹娘用她第一次猎获的狼皮鞣制而成。

忍住眼泪，红豆整理了一下容颜、衣装，双手捧着狼皮袄子走到她面前，缓缓跪下。

“那些恶贼害了我一家，多谢……你为我报仇！”

红豆没敢说出“大仙”二字，因为她实在拿不准，这位喜不喜欢被这样称呼，娘亲可是说过，有些仙家是不喜欢被乱叫的。

“不是还有一个么？”她淡淡道到。

“那人叫唐阿才！是个土耗子，今后，我陈红豆定会找到他，杀掉他！”

她也不言语，拿起红豆捧着的狼皮袄子就穿到身上，那袄子套在那娇小的身形之上，就像裹着一条大氅。

红豆见她自己就拿来穿上了，竟忘了后面该说啥了。

“不是给我的？”

“不……不不，是献给、给你的，山间……冷，冷。”

红豆又紧张起来，不过，眼前这位穿上衣服后看着顺溜多了，此时，她才发觉小姑娘竟生成十分好看。

虽不觉寒凉，但赤条条与陈红豆四目相对，她总归有些不适，虽然，也不知为何不适。

“有吃的吗？”

“啊？有，有的！”红豆后退一步，转身就朝驴车跑去，生怕晚上一步，她会说：“你好吃吗？”

瞧着大口塞着炊饼的小姑娘，红豆已没了先前的惧意，反觉得颇为有趣，她凑近了一些，蹲在树下，双手托着下巴瞧了许久，笑道：“没想到，你吃素的。”

她斜了红豆一眼，奚落到：“想吃肉，你有？”

红豆已看出她在玩笑，忙摆摆手，笑道：“我家是猎户，家里腊肉可多咧，每年我娘都…….”突然止住了话头，眼眶泛红，眼泪夺眶而出。

见得如此，她心下似有所感，却也不言语，一口塞完炊饼，打了个嗝，站了起来，径直朝驴车走去。

红豆忙抹了眼泪：“啊，吃完了？”

“去车上瞧瞧，有肉没，不是猎户嘛。”

“噗！”红豆不禁莞尔，哭笑不得，道：“车内没有的。”

见她又转头回来，悻悻然坐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