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小霸王
似乎没有不收的道理……但收下了又怪怪的,沈无忧有些头痛,这人真是怪!
“好吧!还是收吧!”沈无忧捧着对方递来的胭脂和糖葫芦。胭脂沾了太多的心意,热乎乎的;糖葫芦在风雪中立得久了,冰霜似的冷。手心冷热交替,沈无忧心里也乱糟糟的。
“多少钱?”沈无忧问,心里又怕对方要免账。看透了人情世故,她如何不知无价的人情债有多昂贵?
好在小货郎只是笑眯眯的,道出个实在的价格,“15钱即可。”
嗯,15钱,有些贵。不过这胭脂的成色,倒也值这个价。沈无忧在心里松了口气,低头从荷包里取出钱,数清楚了便放在对方手心里。
李承安握着钱,眼睛闪闪发亮,依旧在笑,笑得沈无忧心里发麻。
好在小货郎没说什么,只是利落地把钱收回怀里,接着把货柜提起,扁担一横便担在肩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打包好余货,预备要走了。
沈无忧悬着的心又落下了,收拾好东西回头便走了。
走了一半,后头忽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呼喊:“哎,无忧姑娘,新年快乐!”
要是不回便是罪业,功德down1,沈无忧只好扭过头,越过无数片大雪,模糊望着那黑影道:“李承安,你也新年快乐。”
黑影挥了挥手,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真是奇怪。沈无忧摇摇头,推开朱红的大门,往府里深处去了。
新年夜,三院的大丫头们早已随着主子到新年宴伺候去了,留下的几个不大不小的丫鬟逮着机会,寻了空便躲在一处屋里打牌喝令。
沈无忧交了那大包玩意,哄了那几人的笑,得了闲溜出院。
沈无忧寻了回爹妈。沈家夫妇正忙着安排小厮丫头伺候晚宴,只是端了些厨房的热吃食给人,连话也没法多说几句便赶人走了。
沈无忧勾着头回院,路过一处院落,里头灯火万盏映着觥筹交错,错落出迷影重重。
华贵的妇人们围着老夫人讲着话,欢笑连连。桌上也围坐着四五个小姐公子,个个彩妆华丽,宛若神人。丫鬟们在一旁伺候,时而陪笑,好不忙碌。知秋也在其中,只是没有发现院外的沈无忧。
兜兜转转许多回,沈无忧还是回到住处。对着空空荡荡的墙,一切是那么的无聊。她取出藏好的胭脂盒和糖葫芦看了看,又想起李承安那句祝福,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日知秋倒是来了,带了些点心。进了屋,门一关,女子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好姐妹,“阿忧,你在这里过的好么?我想我是错了,本以为离主子近些,咱们会更好过些,不想……”
沈无忧拉着人坐下,笑嘻嘻道:“都过去了,不谈这事了。你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说完便将李承安卖的那盒胭脂递与人。
知秋瞧出那木盒轻微的凿刻痕迹,挑了挑眉,待打开,一种宛若花儿新雨后的清香袅袅飘起,教人闻着心旷神怡。
“真是奇妙!阿忧,这盒胭脂你在哪里买的?”知秋惊喜问道。
沈无忧如实回答,末了想起什么,恼恨捶腿:“糟糕,一时也忘了给姐姐带一盒!”
李承安?那位公府门下客?知秋眨眨眼,心思流转一回,将对方心意琢磨了个七七八八。
沈无忧还在惋惜,知秋摇摇头,笑道:“阿忧有心便够了。你也知道,五小姐一心向佛,不喜繁华。我们做下人的,要打扮也只能私下藏着。看着你漂漂亮亮,姐姐便满足了。”
沈无忧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没事的,咱们来试试这胭脂罢。”说着,知秋打湿帕子给人净了脸,玉手细细蘸了几分胭脂,轻轻画上。
有些痒,沈无忧强忍着笑,免得错了对方的手,坏了辛苦上的妆。
“是了,你可知那三少爷的事?昨夜儿的,三少爷连新年宴也没去,报了道信儿说是去庙里打坐静心,思悟大道去了。可把咱们老爷给气坏了,教人守在门里,待人一回来便套了麻袋,抬到堂上打呢!”
沈无忧听得直咋舌,“这三少爷可真是越发荒唐了,可怜大夫人还指着他念书考功名,不过妄想罢了。”
“哎呀,阿忧,你给选了做他的伴读,这以后可怎么办呀!”知秋皱起眉,愁云惨淡。
“这个嘛,就全靠姐姐辛劳了。”沈无忧呲着牙笑,将自己的脱身大法细细说了。
“如此,倒可一试。”知秋笑起来,指尖的胭脂浓了些,“笔”下的画越发艳丽起来。
沈无忧平日冷白着脸,少有笑容,瞧着清清冷冷,如今敷上红妆,倒多了几分热烈。眼神婉转之时,教人不由得看呆了,怎一个美人啊!
不过好像缺了什么……知秋瞧着对方有些淡的唇,鬼使神差的,蜻蜓点水般地一点,落下一道红影。犹如美人画点了明珠,美人从此活了,翩翩向着人微笑。
沈无忧问了好几回,见对方发呆便自己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