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帮工
声打断。
“胡二,瞎说什么呢?!”
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穿着圆袍短衣,身上灰扑扑的,正拿着根马鞭,抽向那伙计。
“别打了哥!她爹一死你工钱都没得发,害的你只能去做马夫,我就是觉得晦气!”胡二耿着脸,被抽了几下也不呼痛。
“再瞎说打断你的腿!”
胡大抽完,把鞭子往腰上一盘,冲她道歉:“对不住啊姜小姐,我弟弟口无遮拦,您见怪。”
姜也拍了拍沾了灰的裙子,摇摇头。
她已经认出来了,这人是从前姜家烟花厂的二把手,姜爹死后,他工钱也没要,反而自掏腰包贴补了几天姜家。
总之,是个好人。
正好,她缺人手。
胡大按着胡二又说了好几句抱歉,挠了挠头,问姜也打算去哪。
姜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飘忽,看着那块烟花铺的牌匾说道:“……你弟在给王老爷家做事?”
少女原本清丽的嗓音低下去,仿若不可置信,胡大听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手脚尴尬地缩了缩。
这一切都没逃过姜也的眼睛。
哦豁,看来他知道真相。
“原来如此。”
姜也嘴角抿出一道苦涩的笑,眼眶也红了,又仿若不愿给外人看到般,倔强地偏过头。
看着少女忍着泪的模样,胡大愧疚感更强了,但他家还有两个年迈的老人要养,弟弟也要攒娶媳妇的钱,他也不能强制让弟弟走啊!
少女双髻低垂,身上素净素净的,整个人仿若风中弱柳,一吹就倒了。
胡大咬咬牙,带着弟弟刚走两步,少女转头,两颗泪宛如珍珠般砸了下来。
“我,我想去烟花厂看看,但我不记得路了……”姜也的泪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声音哽咽,“你能带我去吗?”
胡大被眼泪惊得不知所措,眼中愧疚与心疼交织,当场就答应道:“好,俺这就带你去!”
身旁的胡二瞪圆了眼:“哥!娘还在家等你回去呢!”
胡大急道:“你不用管,俺先带小姐过去,等会回家。”
姜也掏出帕子擦泪,顺便掩住了翘起的唇角。
这招还是和美人娘亲学的,果然好用。
烟花厂在山上一个僻静位置,周围绿草杂生,才几天不走,小路就被疯长起来的草盖住。
胡大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转过头,让身后的姜也看着脚下。
她提着裙摆,记忆中的路和眼前的路线重合,估计再走一会,就能看到烟花厂了。
至于为什么非要胡大带着她过来。
她想谈个判,简单来说,想让胡大继续给烟花厂做事,不要工钱的那种。
毕竟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改造不了那么多烟花。
除了利诱之外,她还准备搞点情怀,这山上还有姜爹的墓呢。
“小姐,烟花厂到了。”
眼前空旷的平地上散乱着废纸、烟花、炮竹,几辆残破的推车装着硝石,孤零零地立着。
后方屋檐下大门敞开,空荡荡的,只有几把零星桌椅,以及几箱烟花。
胡大看着看着,眼里也涌上几分怅然,冷硬的脸庞生出一丝柔和。
“咳咳。”姜也捂住唇,面上泛起嫣红,漆黑的眸子浸了水般,显出几分润泽。
胡大连忙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姜也摇摇头:“无妨。”
山间冷气更重,风也凛冽,她又咳了几声,这下还真不是装的。
原主毕竟是闺阁大小姐,身子弱不惊风,被寒风一袭便染了风寒。
这不行,回去得锻炼身体,身体不好怎么赚钱。
收回飘到天边的心思,姜也看着眼前的惨境,叹了口气,“阿爹的心血,如今付诸东流。”
胡大亦觉得可惜,他是在烟花厂里待得最久的人,烟花厂也算他的心血。
望着少女神情,他安慰道:“或是天地命数,小姐别再伤心了。”
姜也原本还在愁如何引出话题,听到这话眼神一亮。
她装作一副犹豫模样,欲言又止:“说到命数,其实我……算了,说了也没人会信。”
胡大果然道:“小姐,你说就是。”
姜也犹豫再三,从怀里掏出那份图纸,要递给胡大时,眼睫颤了颤,又猛地收了回去,“……还是罢了。”
“小姐,到底是啥呀,你说就是!”看她这副模样,胡大的好奇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姜也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打开,露出上面的式样。
“我前几天做梦,梦见一个白胡子,穿着道袍的老头将这纸递给我,说是它能助我家烟花厂度过难关。”她压低声音,更带一丝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