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的屈辱
就是累了,肯定是因为累了。
最近想七想八,思绪杂揉成一团,多又乱。
周小凛发觉,心里那根松下的弦不知何时又慢慢崩紧。
勒得心痛。
看来,她多当一天学生,心里那根弦多一天不断线。
冷水下肚,一上午积攒的郁闷反倒消下去点。
姑妈疑惑,见鬼似的抬头看她。
反应过来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周小凛惊诧,有些窘迫,再重新拿杯倒茶。
挂起标准式礼貌微笑:“姑妈您喝茶”。
姑妈“嗯”了声,没接过,用下巴点了点,示意自己不喝。
干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显得突兀:“我这月有事出去,家里有阿姨,你帮我再看半个月小宝”。
卡顿下,又补充,“他还挺听你话的”。
记忆苏醒,周小凛想起自己暴露的恶毒。
姑妈叫周婷,卖掉分下的几套川杨房产后,便入行石油外贸。
那会国际形势大好,赶上风浪口,猪都能飞。
做生意像捡钱,周婷捡的盆满钵满。
嫁的老公在家当家庭主夫,有个儿子,当块宝供着。
自己在外拼死拼活地挣钱,老公却不安分了。
不记得是哪天,总之儿子还没上小学。
行程有变,提前回家,老公和小三捉奸在床。
果断离婚,男方净身出户。
雷霆手腕,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高艺跟周小凛提起她,神情举止无不透露着羡慕。
恨恨的羡慕。
离婚没几年,儿子快上小学,这时发现自己老了,心也老。
人一老就想落叶归根,她还不够老,爸妈死的早,她就只有儿子。
一个厉害寡妇守着年幼的儿子,多难听,然而她厉害,难听的话听的少,也还好。
她不打算再找,除了儿子,她不信男人。
儿子却偏偏逆她愿,不服管,才多大,就要上房揭瓦。
上个幼儿园,老师一天好几天电话,要她飞回来。
这生意还做不做?
没了事业,她和儿子真就成了孤儿寡母。
再者,奋斗了二十多年的事业,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要上小学了,她更忙,于是送回老家,送回川扬。
保姆请了好几个,硬生生守住一年,守住事业守住儿子,心力交瘁。
周小凛仿若天降神兵,中考区状元的身份不仅在周家和学校炸开锅,在周婷心里也掀起一场小小波浪。
她不太瞧得上自己这个没什么大本事的弟弟,却没想到周通倒是挺会教育孩子。
据说儿子女儿学习都厉害。
儿子比女儿更聪明。
她猜是这样。
本想找周子扬,都是男孩,好管。
她满怀期待去,结果周子扬头个月去国外研学,扑了个空。
打肿脸充胖子,费那个劲花钱干什么旅游?
可也没辙。
她等,等人家研学回来,没成想,许久不见的侄子一点礼貌不讲,爱搭不理,给个眼神都不屑。
她不喜欢这种高傲气。
看到周小凛,周婷没什么想法。
一普普通通小女孩,至少有点礼貌,会问好,会倒茶。
但这都不重要。
她能管好她儿子吗?
一个月就成,她最近接了个大单,太忙。
忙的抽不开身,熬过这单,她就能分身管管儿子。
小宝大了,家里请的保姆愈发镇不住了。
实在不行,咬咬牙,熬过这段时间,她就退休,把自己早些年买的房一卖,专门在家带小宝。
周婷认血缘,觉得哪怕再亲密的人,没有血缘纽带,也指不准那天背叛。
前夫是个例子。
她不信外人,放心不下儿子交给所谓的名师。
她就这一个儿子。
目光投向侄女,再不济,表姐弟的关系,在家也是个当姐姐的。
那天下午的飞机,上午就顺道去银行取钱,包是L家的经典款,连同现金一起送过去。
总是拜托人家,意思意思,也算是祝贺侄女金榜题名,这是再好不过的买卖了。
给留家阿姨打了招呼,直接让家里司机接家里。
周小凛咋舌,长到初中毕业,第一次去姑妈家更令她咋舌。
姑妈有钱,房子到处买,在川扬也买了套带花园的别墅。
临近市中心的别墅。
和周小凛家的老城区隔了半小时的车程。
高艺的“嘴上喊穷,实则富养”,让周小凛对金钱实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