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

“以高墙为界，”元白说道，“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没有谁会想进去的！”除了你！

海小虞未曾注意到元白的打量，她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高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活了两辈子，海小虞见过巨轮，见过大鲸鱼，也见过许多巨型之物，但从未见过这么震撼人心的高墙。

“九州大陆的翘楚倾尽半生修为才筑起这么一堵墙！”元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眸却藏着无尽的忧伤，“很震撼吧？可最为震撼的.......是这墙后的世界！”

“一墙之隔，墙里墙外，风景大不相同。”

“里面究竟有什么？”海小虞呢喃道。

【被污染者，无论是普通百姓，抑或是修士，妖兽，魔......不想死的，就会被屏障送到这里，成为嗜血的怪物。】

是尊严死去，还是卑微活着？

系统顿了一下，幽幽提醒道：【宿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咣当——”

笼罩在灵舟四周的金色屏障发出耀眼亮光，百丈高的高墙上霎时间出现一道金色的破口。

破口不断变大，围绕在灵舟的金色屏障顷刻间与大门的屏障融合，一股仿佛尘封万载的腐尸味和血腥味扑面而至，那一刹，令人仿佛置身在垃圾堆一般。

【叮——恭喜宿主成功到达荒海！奖励积分已到账，请宿主查收！】

查收个鬼啊！

海小虞只觉得自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海蛞蝓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严，如今变成了人也依旧如此，她没想到，荒海的污染，竟比那废弃污水的味道还难闻几分。

人虽难受，架不住好奇心，海小虞捂住鼻子，靠着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不断上涌的恶心感，然后......憋着气，探着头往里看。

高墙之后，浓雾笼罩，不见天日，灵舟愈往里，她的脸色愈加苍白，雾气太浓，远处的小岛看不太清楚，唯有最近的小岛，方能窥探一二。

十几二十个小岛半隐于浓雾中，而环绕小岛则是泛红的海水，鲜红似血，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而那小岛之上，一座座简易搭建的小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有些小屋破败不堪，年久失修，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城废墟一般。

“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海小虞蹙着眉问，直到亲眼目睹，她这才对‘艰险’二字有了深刻感悟。

元白冷不防在她耳边开口：“此处仅是荒海外环！”

换言之，这里是污染最轻的地方，被高墙围堵隔绝的荒海，是个诺大的圆圈，每一环，均有屏障隔开，越往里，污染越重。

若说外环的污染者还能与常人无异，那内环的污染者，就是失去控制的喋血怪物。

‘才刚到外环，这就受不了了？’

海小虞思绪戛然而止，自动补全了元白的潜台词，仅沉默了一瞬，便看向身旁的男人，道：“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面对她的询问，元白薄唇紧闭。

系统友善地替元白回答道：【按照文里的设定，是第二次，不过他现在没了第一次的记忆，也算第一次吧！】

第一次？也就只有这么单纯的系统，才会相信他是第一次！

事情的发展从一开始就已经偏离了原剧情，至于是谁造成的？——是她？还是系统？元白？抑或是大长老？又或者，还有人隐藏在背后？

海小虞还没有头绪，只得先按兵不动。

系统默默当起和事佬：【男主的性格设定就是如此，宿主，莫要见怪啊！】

海小虞哼哼唧唧，见怪？她才无所谓呢！如今的她只对清理污染感兴趣，至于男主，不管他是白着脸，红着脸，绿着脸......只要人不死，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但海小瑜懒得解释，她瞥了一眼平静海面，虽然恶臭，但是向往。

元白敛下眼眸的情绪走到另一侧，到底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心情不似海小虞那般大起大落。

他的余光时不时瞥向海小虞方向。

刚才的解释说明仿佛对她没什么影响，海小虞一会儿皱着眉，不知在忧愁什么，一会儿又似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瞪大眼睛......表情变换莫测，那模样，仿佛是出来游玩一般。

元白怔看了许久，不禁想到：这姑娘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这里可是荒海。

海面上似有一丝暖光出现，下一瞬，海上忽然凭空出现一块大石头，灵舟径直撞了上去，只听‘哐当’一声，船体震荡，船身瞬间摇摇晃晃起来。

海小虞扶着栏杆，站定后立刻抬起眼眸，那光滑的石头上正站着一个老人，佝偻着身体，肆无忌惮打量着她和元白，专注认真——

荒海已有十余年不曾进人了，也已经五十年不曾有人离开了。

海小虞仔细揣摩了一阵，老人